第七百九十八章 系統和道鞘

　　項北飛已經很久沒有回九州了，那種熟悉的氣息讓他倍感親切。
　　但盤旋在大鼎裏的旋渦，帶給他的，可不僅僅是親切感那麽簡單，還有更詭異的氣息。
　　他很清楚這股氣息是怎麽回事，甚至在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也讓他吃驚了許久！
　　異空間旋渦！
　　當初在九州的時候，項北飛還只是開脈期，靠著對系統的掌控能力，闖入過九州檔案室。
　　九州檔案室是整個九州守護最強大的地方之壹，他還記得那個名叫吳文的人提過這個地方各個強大系統能力，什麽七七四十九道迷宮防禦，九九八十壹道系統陣法，十九個強大的維度空間，讓SSR覺醒者都有去無回的異空間漩渦……
　　這裏的氣息，就是那個異空間旋渦的氣息！
　　“這個旋渦怎麽會這樣？”
　　項北飛感覺事情變得不對勁了。
　　他回想著九州檔案室的相關事情。
　　當時九州檔案室外面各種系統能力，基本都是被他無視的，而那道所謂的異空間旋渦對他而言好像也是不存在，那時候他簡單地認為，這個異空間旋渦，也是個系統能力，不足掛齒。
　　後來在域外荒境滅殺永夜妖王，救出被肉翅怪抓走的赫連正。
　　赫連正本來就是不羈的SSR級覺醒者，當初他們的首領迦樓羅消失之後，他按照項天行的指示，去調查骨山漠石窟的事情，無意間發現月神族囚禁長盤谷人類，導致自己被困住。
　　赫連正告訴過他，關於不羈首領迦樓羅消失之謎。
　　不羈首領迦樓羅察覺到了九州有壹股神秘的力量，這股力量似乎在操控人類，會影響到九州的安全，他壹直在尋找這股力量的源頭，隨後就鎖定了九州檔案大廈。
　　當時九州檔案大廈發生了壹股力量交鋒，九州聯盟為了給外界壹個交待，杜撰出“迦樓羅與所謂的人工智能上帝進行搏鬥，最後迦樓羅被人工智能上帝鎮壓”這種說法。
　　可實際上，所謂的人工智能上帝，在項北飛看來壓根就是個人工智障，不可能打得贏迦樓羅。
　　按照赫連正的說法，迦樓羅是為了封印這股力量，在九州檔案大廈爆發出激烈的戰鬥，最後迦樓羅成功封鎖了這股力量，傳出消息讓赫連正去尋找項天行，接著就失蹤了。
　　“迦樓羅所說的那股力量，就是指這個旋渦麽？”
　　項北飛越想越吃驚。
　　大鼎裏的旋渦實在太熟悉了，就和九州檔案室外面的那道旋渦壹模壹樣，這點不會弄錯。
　　難道說，九州檔案室外面的那個異空間旋渦，通向這裏？
　　這個念頭讓項北飛覺得不安。
　　小黑說道：“我記得那個赫連正說，迦樓羅將異空間旋渦給封印了，如果真是這樣，我不太明白，迦樓羅是如何辦到的？他頂多只是半只腳踏入永生境的修道者吧？我記得駱大伯說過，人族不斬道，就不能到永生境吧？”
　　項北飛在九州的時候，九州沒有壹個人實力突破到永生境，他所認識最強大的壹個人，是駱雲閑！
　　壹邊的駱山遊問道：“妳們在說誰？”
　　項北飛轉頭道：“師伯有聽過迦樓羅這個人嗎？他有來涯角空域尋找過人族嗎？”
　　“迦樓羅？”
　　駱山遊楞了下。
　　“壹個UR系統覺醒者，脫離九州聯盟，成為九州不羈的首領。”
　　項北飛伸出手指，特意把“迦樓羅”這三個字用靈力寫在手掌上，給駱山遊看。
　　“不羈，迦樓羅。”
　　駱山遊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師伯也應該知道不羈，是不是？”項北飛問道。
　　“妳怎麽突然問這個？”駱山遊問道。
　　“因為我想起了壹些事情，和不羈有關系。”項北飛說道。
　　駱山遊沈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在我離開九州之前，我是不羈的首領。”
　　“啊？”
　　項北飛驚住了。
　　這個消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駱大伯，妳是不羈首領迦樓羅？”
　　小黑瞪著眼睛看著駱山遊。
　　項北飛道：“不對，時間對不上，我記得師伯是五十多年前離開九州，而迦樓羅的事情是在二十多年前。”
　　“迦樓羅，原名叫駱長白，他是我兒子，我離開九州去尋找答案之前，將不羈交給了他。”駱山遊平靜地說道。
　　“兒子？”
　　項北飛和小黑對視了壹眼，都很吃驚！
　　他倆都沒有想過居然是這回事！
　　“怎麽？駱雲閑沒跟妳提過這個？”駱山遊冷哼了聲。
　　“他沒提。等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項北飛都沒有詢問過駱山遊在九州是做什麽的，他印象裏好像也沒有找到關於駱山遊在九州的資料。
　　現在想想，如果駱山遊是不羈的話，好像壹切都說得通了。
　　因為九州檔案裏，基本沒有不羈的資料。
　　“妳以為我和駱雲閑為何意見相左？為何我會離開九州？為何我會果斷地進行斬道？”
　　駱山遊壹提起駱雲閑，語氣就變得很不善。
　　項北飛敲了下自己的腦袋，醒悟了過來。
　　不羈，是為了擺脫系統的束縛。
　　斬道，就是斬掉系統。
　　不羈就是為了斬道，他居然忽視了這個。
　　在來到從極之淵後，項北飛就沒有過問這些往事。身為晚輩，他才懶得去摻和上壹輩人的事情。都是自己人，偏袒誰都不好，索性就當做不知道，不然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他知道駱山遊和駱雲閑兩兄弟似乎有矛盾，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矛盾。
　　壹個代表著九州聯盟，壹個代表反抗聯盟的不羈，兄弟倆觀點和立場都不同，難怪誰也不願意提起誰。
　　“我兒子怎麽了？”駱山遊問道。
　　“事情解釋起來就麻煩了，因為關於迦樓羅和不羈，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清楚。”
　　項北飛簡單地將自己所知道的線索都告訴他，尤其是關於異空間旋渦的事情。
　　駱山遊聽完這些話，再次沈默了。
　　許久，他才把目光重新落在了大鼎裏的旋渦上，開口道：“原來這股力量在這裏。”
　　“師伯也知道這股力量？”
　　駱山遊微微點頭：“我壹直覺得九州的系統有點奇怪，那時候我的系統任務點足夠突破永生境，但系統卻沒有讓我突破到永生境，我就覺得不對勁。”
　　“那時候我的修為在九州已經觸及到天花板了，我開始隱約察覺到有壹股力量在影響著九州，影響著系統，但我壹直沒有尋找到，後來我離開九州前，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兒子，讓他留意。”
　　項北飛沈聲道：“看來他是找到了。”
　　駱山遊目光落在大鼎中，道：“妳是說，這個旋渦連通著九州檔案大廈，他把旋渦給封住了？”
　　項北飛說道：“是不是他封住的，我不知道，但旋渦這股氣息，我絕對不會認錯。”
　　“如果是這樣，事情就麻煩了，這裏的祖器連接九州檔案大廈，那個地方對於九州來說，很重要。”駱山遊凝重地說道。
　　因為九州檔案大廈，裏面保管著九州所有人的資料信息，任何壹個人覺醒了什麽等級系統，修為是什麽，做什麽工作，住在哪裏……幾乎都被詳細地記錄下來。
　　而這件破損的大鼎祖器，存在於共谷之中，還是在道宮的掌控範圍中，那麽道宮極有可能在利用這座大鼎，摸透了九州的每壹個人類！
　　人類的底細被查得壹清二楚，這絕不是什麽好事！
　　小黑說道：“可是迦樓羅——我是說，駱大伯的兒子，如果這是祖器，他似乎沒有那個本事封印這個旋渦吧？”
　　祖器少說也是祖道境的力量，可不是壹個天通境能夠封印的。
　　這個時候，壹直在旁邊傾聽不語的海覆宇開口道：“按妳們的說法，倒也不壹定。”
　　“為何？”項北飛看向海覆宇。
　　海覆宇說道：“自古以來，大荒境就和涯角空域分隔開，涯角空域要去大荒境，需要將自己的力量壓制下去才行。應該是某種天道神紋保護了那個地方，那麽其他祖器力量想要在那邊起作用，大概率也得遵守那邊的力量界限。”
　　“換句話說，這邊的旋渦力量可以達到祖道境，但那邊只能達到那個地方所允許存在的最高力量。如果妳們所說的迦樓羅已經是那邊巔峰強者，那麽是有這個能力封印住那壹側的旋渦。”
　　這個說法倒是能夠解釋得通，可是另外壹個問題無法忽視。
　　“道宮用大鼎祖器創造這壹條旋渦通道，是為了專門對付九州人類嗎？他們知道人類的系統嗎？”小黑問道。
　　“人類的系統是什麽意思？我不記得人族有這個東西。”海覆宇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麽來的，就好像突然間系統就存在人類身上了，伴隨著每壹個人類。”項北飛說道。
　　海覆宇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聽妳們大致的意思，系統似乎限制了妳們的發展。但妳們有沒有想過另外壹種可能，或許正是系統，才幫助妳們在大荒境活下去呢？”
　　“咦？還有這個說法嗎？”小黑訝異道。
　　海覆宇說道：“我沈睡太久，十萬年來發生什麽事情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妳們，十萬年前，涯角空域九大種族中，人族是最強大的。人類修煉太快了，比其他種族都快。”
　　他對於人類的天賦，還是相當肯定。
　　“大荒境更像是壹片未開荒的原始地方，那邊的生物都比較弱小，我沒聽說過人族會跑到大荒境去，好好的涯角空域不呆著，去那不毛之地做什麽？把自己限制住嗎？妳們人類應該沒那麽蠢，除非是迫不得已。”
　　項北飛忽然醒悟了過來：“難道說，大荒境的人類，包括九州，是涯角空域逃難過去的？”
　　十萬年前那場戰役，道宮取得勝利，人族開始被道宮大肆屠殺，在涯角空域東躲西藏，幾乎都沒有了立足之地。
　　如果說部分人類為了逃避道宮的追殺，那麽只有去道宮都不想去的地方居住。
　　而大荒境，明顯就是當時情況下的唯壹選擇！
　　但是涯角空域這邊的人類，是不能隨意去大荒境的，那裏有壹股強大的力量限制住了這邊的人。
　　小黑眼睛骨碌轉了下，驚呼道：“所以，系統，莫非就是壹種另類的道鞘？也就是說，系統保護了人類能在大荒境生存下去，沒有系統，就不能在大荒境生活？”
　　駱山遊也醒悟過來，道：“道鞘這個說法，似乎有點可能。”
　　他來自九州，但是斬道之後，沒了系統，他就再也回不去大荒境。
　　可是很快小黑又疑惑地說道：“但三千多年前，浮仙嶼那邊的函夏人類，並沒有系統。”
　　“他們有道胚！那時候道胚應該是系統的原型，可能還沒有被弄成系統。”
　　項北飛去過浮仙嶼，不知道為何他回到了三千多年前，遇見了自己的爺爺，那時候項清德，也只有天通境的修為。
　　但事實上，項清德，極有可能不只是天通境！
　　他是被迫成為天通境！
　　而項清德的師兄，也就是清陽道人，在臨死之前，拼盡全力囑咐項清德，要保護好人族的道胚，他提過，那是人族活下去的希望！
　　因為如果沒有道胚，人類就要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無法活在大荒境！
　　“所以這樣壹來，清陽道人極有可能也不僅僅是永生境，他的修為或許更強大，只是到了大荒境，自己壓制成天通境。隨後永夜妖王和妖須王入侵，他們可能是土生土長的大荒境永生期高手，又或者是道宮派來的高手，靠著某種手段，能夠暫時發揮出永生期的力量，超越了天通境的清陽道人。”
　　“清陽道人為了保護人族，他不得不動用超越天通境的力量滅殺了妖須王和永夜妖王，結果自己被大荒境的天道力量察覺，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才會死去！”
　　項北飛逐漸把整件事給捋了壹下。
　　當初他在遇到清陽道人的時候，自身實力都很弱，連天通境都沒有達到，根本看不出清陽道人受傷的原因，可現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清陽道人的傷勢很奇怪。
　　他如果會施展焚陽和灼陰，就不應該會讓自己身體失衡，只有壹種可能，他被天道力量重創了，導致無法平衡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