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

　　“真的嗎？菲姬。”
　　“妳和奧法拉克剛才來時怎麽不說？！”
　　聽似抱怨，但愛卡西臉上的笑容都快遏制不住了，顯然在星界之中，金屬龍那正義的群毆對於星界神使而言，也是有所耳聞的。
　　“那是因為還沒有收到確切的消息，告訴妳們怕空歡喜壹場。”
　　“現在他們就在路上，可能都不需要幾天，如果傳送門位置準確的話。”
　　名為菲姬的母龍，認真地向愛卡西解釋道。
　　“那我們當然願意等，剛好我們也可以在這段時間去做點冒險前的準備，采購點不錯的魔法卷軸，或者準備壹些可以用的上的小玩意。”
　　愛卡西簡直不能再同意這個計劃了，只要等上幾日，就能加上數名強援，對於時間並不吃緊的他們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對了，歌頓閣下，這是李奧，落葉城的劍聖！李奧閣下，這是歌頓閣下，洛塔谷的領主……”
　　說到這時，愛卡西才想起開始向雙方介紹人起來，歌頓也和他們互相頷首至意，自從他們進門後，投到歌頓身上打量著的目光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少過。
　　跟著愛卡西來到這兒的總共有三人兩龍，除了那名苦行僧，兩頭疑似兄妹的金龍，以及壹名劍聖外，還有壹個蒙著面紗，據說是獲得女巫進階的強大施法者。
　　至於愛卡西是如何找到的，則是她被這個女巫先壹步使用通曉傳奇找到，並說出她的目的地同樣是風暴群島上的龍巫教。
　　“範迪娜，妳們可以這樣稱呼我。”
　　面紗女子的聲音不鹹不淡，盡顯法師的高冷，或者說帶上面紗的女巫天生就是這般，神秘而又高貴，只有在妳比她強時，才能看到她面紗下的性格是如何。
　　當然，歌頓也沒興趣關心這個，它現在想的更多的還是等人多了之後，到底由誰來指揮，沒有壹個強有力的號召人，就算聚集再多精銳，恐怕最後也得把事情弄的壹團糟，可能還不如獨自行動來的方便輕巧。
　　畢竟，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壹加壹大於等於二的。
　　按理來說愛卡西是個不錯的領袖對象，畢竟是她將眾人聚集在壹起，有她來帶領也是無可厚非，但先前歌頓問過愛卡西，她的意見是選擇壹個足智多謀的施法者來掌控大局，星界神使更適合戰鬥，而不是操心大局，畢竟他們的誕生，就是為了幫神祇肅清邪惡。
　　人還沒齊，可能到時候會有更合適的人選也說不定。
　　歌頓仔細遴選了壹番，發現這幾人都沒有領袖的才能，或者說他們大多本就是獨行客，是愛卡西將他們強行聚在壹起，讓他們各自為戰甚至好過成群結隊。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歌頓聽到了壹件有趣的事情。
　　“人在哪兒？”
　　“跟我來，李奧閣下。”
　　在眾人會面完畢，準備入住西莉亞給安排的客房時，歌頓看見那名名叫李奧的劍聖居然和愛卡西偷偷離開了酒館，似乎是要外出找人，這讓歌頓的好奇心頓時就起來了。
　　難道它的領地還有它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看樣子，找到這個人，便是愛卡西讓這個傳奇劍聖答應替他們出手的條件。
　　好奇心驅使著歌頓跟在兩人的身後，它也沒有支會愛卡西，而是如同潛伏的獵手，在屋檐街壁，盡顯貓科本能。
　　很快，在愛卡西看似漫無目的的尋找下，在洛塔谷中左繞右繞，歌頓終於看見了他們此行的目標。
　　兩個人，都是人類女性，壹大壹小，小的女孩年齡似乎和妮娜差不多樣大，此時正畏懼地看著攔在她們面前的兩個人，手不由攥緊了作為姐姐，藍眸少女的衣角，十分緊張。
　　還不等愛卡西兩人表明來歷，小的那個就大聲道。
　　“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和我的姐姐會好好工作，來償還的，對不起，姐姐也是沒辦法，烏莉實在是太餓了……”
　　“別說話，烏莉，他們不是失主。”
　　藍眸少女好氣又好笑的敲了壹下妹妹的頭，看著泫然欲泣的小不點，有些無奈道。
　　“啊咧……”
　　“對不起……姐姐。”
　　看著兩人壹唱壹和，愛卡西也總算有了插嘴空間，直接道。
　　“我上次就觀察到妳了！小家夥，妳那時候正在偷商人的錢幣。”
　　“那又怎麽樣？能被我偷盜成功的人，難道不應該反思壹下自己嗎？連最基本的安全意識都沒有，就算不被我偷，也會便宜給碼頭的其他幫派……”
　　藍眸少女語氣頗為不屑，眼神卻是沒有絲毫波動。
　　“唉，我們來這並不是……”
　　愛卡西發現話題說著說著就被眼前的少女給帶歪了，連忙糾正過來。
　　“是來幹什麽的？”
　　少女問的很幹脆，似乎早有準備壹般，壹點也不畏懼，倒是饒有興趣打量著愛卡西的身後，好似能夠看見她被靈能隱藏在虛空的羽翼壹般。
　　“我特意從別的城邦給妳們找了壹名老師，很厲害的！”
　　說著，她把身後正如獲至寶的李奧推到前方。
　　“就這……嗯，這位老先生？他都能當我爺爺了吧！”
　　少女的語氣依舊不善，不過在看到李奧那高高隆起的胸膛與肌肉，還是決定將老頭換成老先生比較好聽。
　　“，沒錯，我已經壹百多歲了！孩子。”
　　李奧似乎也對女孩有點興致，接了句話。
　　而愛卡西則是識趣的後退，將話題交由李奧和眼前女孩，讓兩人自由發揮。
　　“妳就是靠這個，才讓這名劍聖過來幫忙的？”
　　“對啊！他想要找壹個弟子，我剛好想起這裏有個不錯的胚子……”
　　看到歌頓突然出現在自己頭頂屋檐上，愛卡西毫不意外，或者說本就瞞不過兩人的感知。
　　“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同？”
　　歌頓仔細瞧了瞧那名女孩，發現她渾身上下，沒有壹絲能夠吸引到它的點，更別說特質了，屬於壹眼望去泯然眾人的那種。
　　“如果妳擁有靈能就能看出這個孩子的心靈與肉體，完美貼合在壹起，幾乎沒有縫隙，在劍聖之道中，這叫做天人合壹，無論是冥想還是修煉，都可以事半功倍。”
　　“這麽厲害？”
　　專業人士的講解讓歌頓有些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不明所以，這麽厲害的小女孩，怎麽就會突然出現在它的領地內，而且按照這個樣子，呆的還不是壹天兩天。
　　不會背後又有什麽陰謀吧！
　　出於對聖者浩劫的警惕，歌頓對任何反常之事的警惕心直接拉滿，不再興奮，開始用懷疑的目光掃視這兩個和妮娜差不多大小的女孩。
　　很快，兩人的形象就通過於李奧的對話，勾勒出來。
　　相對於小壹點的怯懦膽小，就像森林中的小鹿，大壹點的則更像是堅冰，磐石。
　　不僅語氣寒氣森森，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好像被凍住了似的。
　　和李奧聊天，無論那個年老的劍聖如何吹噓年輕時手刃的強敵，也是絲毫未變，就好似劍聖的壹切功績，在她眼中，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直到最後，李奧終於聊不動了，都有些垂頭喪氣，發現自己說了這麽久，居然眼前少女沒有半點拜師的欲望，壹度開始懷疑自身。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連曾經能夠讓酒館最漂亮的女孩投懷送抱的功績，眼前的這個居然連眼睛都未眨壹下。
　　李奧嘖嘖稱奇，不過劍聖傳授技藝本就追求順其自然，既然落花無情，他也不會強求。
　　不過該嘗試的還是要嘗試壹番，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隨口壹問，少女居然答應了。
　　“？？？妳同意了？”
　　他耗費口舌都沒能讓少女主動提出想要拜師的請求，卻是沒想最後隨口壹問，要不要做自己徒弟，竟然成功了。
　　“是的！剛才聽了您講的事例，我很向往！我也想有壹天變成您這樣的強者”
　　藍眸少女漠無表情地說道。
　　“好敷衍……”
　　李奧有些無奈，不過至少收徒成功，他還是很滿意的。
　　“但是我有壹個要求。”
　　她接著又道。
　　“說來聽聽？”
　　這位胡子花白的劍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敢向他提要求了，不過對於自己的徒弟，他還是不介意聽上壹聽的。
　　“如果我死掉了，妳要幫忙照顧好我妹妹。”
　　她指了指攥著自己衣角在聆聽的女孩，對眼前這個已經成為她師父的老頭道。
　　“姐姐，我不要妳死！……”
　　“可以！老夫答應了！”
　　“不過，妳想死，可沒那麽簡單，要知道，妳可是我的弟子，‘極光劍聖’的弟子！”
　　李奧吹胡子瞪眼，似乎很不滿意自己這個新徒弟，在還沒開始學習前，就講著死後之事，好像在交代遺言壹般，他好不容易收個徒弟，可不想這麽早就夭折。
　　“那樣最好，那麽老師，我和我妹妹餓了，您看……”
　　“還真不生分！”
　　李奧看著說著話，漠無表情的藍眸少女，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最後無奈點頭道。
　　“走吧，酒館，想吃什麽就自己點，待會再給妳們買幾套衣物，用作準備。”
　　看著壹大兩小越來越遠的背影。
　　“人類真奇怪，都是壹群怪人。”
　　就連星界神使圍觀了全過程也忍不住吐槽道，在她看來，所謂的拜師儀式難道不是和神殿牧師與主教那般的關系，充滿敬畏，亦或者亦師亦友這類關系，怎麽……
　　“是的！”
　　歌頓無比贊同，同時它的獸瞳還是緊緊望著那名遠去的藍眸少女，心裏想著回去得讓妮娜好好調查壹番。
　　它總感覺這個女孩有些不對勁。太淡定了，與其說是壹個幼童，倒不如說是行將就木的老頭，半個身子都入土的那種，大風大浪早已經歷了個遍，大抵才會有這種眼神。
　　可她的語氣和年齡卻對上了，十分稚嫩，畢竟哪有經驗老到的人會這樣說話的！
　　而根據它的觀察，這個女孩之所以答應李奧的收徒請求，最大的可能還是想給自己的妹妹換壹個好的環境，而為什麽要這樣……
　　歌頓陡然想到了壹個細思極恐的事情，那就是。
　　她，預知到了自己的死亡？
　　或者說，死亡在她的眼中已經不可逆轉，才會說出這樣的言辭。
　　不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它也不能全靠憑空臆斷，而且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抓緊將神殿，還有龍巫教的事情處理好。
　　對待事情的輕重緩急還是要有壹定把握的。
　　“走吧！愛卡西，帶回將妳怎麽認識這個女孩的過程和我說壹遍，挺有趣的，這人。”
　　“哪有，我就覺得蠻奇怪的，她是我在路上碰到的，也不算認識，就看了壹眼。”
　　愛卡西的回答很老實也很實誠，畢竟星界神使也不會說謊。
　　“對了，那她叫什麽名字？我剛才好像只聽到她的妹妹叫烏莉，那她呢？”
　　“聽附近的人叫她，好像是叫約希爾。”
　　“全名呢？”
　　“約希爾？是北地人的名字啊！”
　　歌頓暗暗將這個名字記下來，到時候找幾個對北地熟悉的本地人，問壹問，看看能不能從姓氏上，找到這個女孩的蛛絲馬跡。
　　等到歌頓和愛卡西回到酒館時，劍聖李奧已經帶著他新收的徒弟約希爾，那個沒有任何表情的三無少女約希爾，還有她的妹妹烏莉，正在全神貫註對付著壹整只烤乳豬。
　　年紀嬌小的烏莉，正抱著和她手臂差不多粗細的乳豬腿啃，吃的滿嘴流油。
　　歌頓和愛卡西並未將太多目光投過去，權當沒有看見三人，徑直上樓。
　　待到上樓以後，歌頓和愛卡西各自分開，可就當歌頓即將推開西莉亞的房門時，竟然在裏面聽到了幾道男聲還夾雜著女聲。
　　有兩道格外熟悉，就是剛剛會議上的兩頭金龍兄妹。
　　還有幾道也有些熟悉，但記憶有些駁雜，歌頓沒能想起來。
　　但聽到妮娜的稱呼，他便頓時想起來了。
　　“格爾因，真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妳！”
　　“我也壹樣，妮娜。”
　　卡蘭度的那頭青銅龍，他來了？
　　歌頓推開門，然後還不等尋找格爾因的位置，便又在門口附近，看見了壹個熟悉帶點陌生的臉龐。
　　龍之記憶告訴它，這是瑞卡島遇到的那個男孩，還欠著它的高利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