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種情錄

歡莫平

武俠玄幻

「哼……」 濃重的鼻息有規律地噴薄,眼前是五尺高、二人合抱粗的青藍色巨石,我雙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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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風卷怒濤(二)

仙母種情錄 by 歡莫平

2021-11-23 21:51

  水天教教主?羽玄魔君?
  從娘親的謹慎嚴肅來看,他應當與娘親壹樣同為絕世高手,沒想到水天教教主竟有如此高手坐鎮,那為何當年會功虧壹簣呢?
  他蒙臉而來,口稱重逢,但娘親卻說素未謀面,他當年很有可能是在暗中窺視,但與娘親打過照面,武者的五感最為靈敏,害怕身份暴露才出此下策。
  " 哦,我那孽徒便是這般與妳談論本座的麽?" 羽玄魔君眉頭壹挑。
  娘親細眉微蹙,並未正面回答,反而冷冰冰地問道:" 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 當世間故人雕零,本座不過想與仙子敘敘舊罷了,何必如此針鋒相對呢?"語畢,羽玄魔君似乎頗為惋惜地嘆了壹口氣。
  " 哼,蒙首覆面,藏頭露尾,誰人與妳是舊識?" 娘親冷哼壹聲," 若真想敘舊,便摘下妳的面巾" 青衣老者呵呵壹笑道:" 與仙子坦誠相待,本座固所願也,只是仙子為擒風衛辦事,本座的身份還不可暴露。" " 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娘親悍然拂袖,轉身便下了逐客令," 閣下請回吧。" " 仙子不與本座敘舊無妨,但本座還可以與那孽徒的、呃……" 羽玄魔君壹語未畢,娘親霍然轉身,周身泛起壹股徹骨嚴寒,浩瀚的冰雪元炁有若實質,翻騰著直奔青衣人而去!
  羽玄魔君不得不將剩下的半截話咽下,眉頭緊鎖,身前升起壹道若有若無的清氣壁障,裊若風煙,卻能將娘親的元炁擋住!
  兩人正以元炁相持對峙,異象漸生,但我卻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仿佛周遭的天地布滿了鎖鏈與桎梏,徹骨嚴寒壓迫著我的身軀,令我動輒得咎。
  耳中忽然傳來娘親的密音:" 霄兒,護住心脈,尋機退開!" 雖然我與娘親在洛乘雲壹事上生了隔閡,但此際娘親正在與外敵生死相爭,壹切須以大局為重,我自然不會過於任性,拖娘親的後腿。
  我趕忙調集周身的元炁,牢牢護住心脈,恰在此時,那徹骨的嚴寒壹頓,渾身忽得輕松。我心知這是娘親為我放開壹瞬的元炁威壓,當機立斷,迅速退後了十余步。
  對陣旗鼓相當的敵手,臨陣分神不說,還自斂元炁,實乃大忌,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我緊張地盯著二人,生怕娘親因此而落入下風,但羽玄魔君卻並未得寸進尺,那道清氣殊無異動,只堪堪地擋住了薄霧似的冰雪元炁。
  這機會雖然轉瞬即逝,但以羽玄魔君同樣曠古難逢的武道修為,沒道理會失之交臂啊?
  我瞬間有些迷惑,但不管怎麽說,他沒有趁機發難,總歸是好的,否則娘親恐將陷入困境。
  身登武道極境之人,自古難逢,更何況是如今雕敝衰敗的武林。
  但此時此刻,邊陲縣城的壹間陳舊苑子裏,堪稱曠古絕今的二人正以肉體凡胎難以想象的神乎其技生死相爭。
  武者以招式拳腳互相攻伐,即使力有不逮也有脫身的余裕;以刀槍劍戟交鋒鏖戰,哪怕身披數創,只需要害無礙,仍有茍全性命之能為;但元炁不同,此等由氣機采練而成的能量,與身俱在、與命相連,壹旦兩人的氣機牽引、元炁爭極,不到壹方油盡燈枯便幾乎無法停止,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除非兩方同時收去元炁方可安然無恙,當然這是對壹般武者而言,元炁無法破體,壹旦拼上了內力,便無可脫身,似娘親、羽玄魔君這等絕世高手,是否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手段、足以安然退卻,尚在未定之天。
  但我自然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不甚明了的事情上,只能祈禱娘親可以力壓羽玄魔君,雙方皆以浩瀚磅礴的元炁針鋒相對,無論是誰力有不逮或者身敗氣竭,都不可能好受,甚至很難全身而退。
  二人在庭院中對峙爭鋒,已然顯現了莫名異象:娘親這壹側嚴寒徹骨,空中凝出了片片雪花,翻飛亂舞,儼然如同寒冬臘月裏天降瑞雪,地面上冰霜的冰霜已然蔓延至我的腳下;而羽玄魔君那方,清氣蒸騰,元息氤氳,仿若淡淡氣旋圍繞著他。
  兩方磅礴的元炁碰撞、摩擦,在二人中央產生了壹道若有若無的界限,劃分了大相徑庭的兩方世界。
  我壹瞥,看見了還在夢鄉裏的洛乘雲,娘親無暇顧及,冰霜已然快蔓延至他腳上了,倘若我不施以援手,恐怕即將被徹骨嚴寒所傷甚至所殺。
  大敵當前,娘親為護我周全甘願露出致命的破綻,而對洛乘雲則生死難顧,這總算讓我心中好受壹些。
  畢竟是娘親要救的人。
  我長嘆壹聲,將洛乘雲扛起,快步退到西廂,將他放在走廊上依靠著墻壁和柱子,趕緊回身緊盯戰場。
  此時娘親與羽玄魔君的對拼已然到了關鍵時刻,飛雪飄舞間,娘親的青絲白袍均是獵獵作響,氤氳清氣裏羽玄魔君的青袍面巾也在上下翻滾,冰雪與清氣互不相讓,彼此推拒。
  " 困於葛藟,動悔有悔。" 忽而羽玄魔君長吟出聲,場中異變陡生。
  正在拉鋸的氤氳清氣與冰雪元炁轟然散開,霎時間漫天冰雪撲面而來,氤氳清氣化去形跡。
  我正欲擡手防護,那晶瑩的冰雪忽然消散於無形,如泥牛入海,再放眼望去,冰消雪融,大地霜除,仿佛方才的異象不過是南柯壹夢。
  庭院中煙塵伏地而向四方散開,壹襲白衣與青袍仍然巋然對立,二人神色皆是如常,仿佛並未受傷受損。
  羽玄魔君撫了撫面巾,喟然嘆道:" 本座不說便是,仙子何至於此呢?" "我再問壹遍,惡客臨門,所為何事?" 見娘親面容冷峻,身形傲立,語氣無常,我總算放下心來,卻並未出言拖累。
  " 呵呵,也罷,本座就開門見山,本座知道仙子為何來此,但請仙子將事情查明,還我水天教壹個清白。" 羽玄魔君語出驚人,竟然要求娘親還他水天教壹個清白,如此說來,他不承認屠村之事是他們所為了?
  可為何水天教不自己去調查……
  思及此處,我不禁莞爾,暗罵自己太蠢,縱然水天教能查到真相,官府也好軍隊也罷,卻不可能采信——無他,只因水天教已被打上魔教的烙印,百口莫辯。
  娘親自然沒我這麽涉世未深,蹙眉淡然道:" 水天教手眼通天,妳們連蛛絲馬跡也沒調查出來嗎?" " 不瞞仙子,血案現場地處邊陲,本教也是鞭長莫及,栽贓陷害壹事的內情,本座壹無所知。" 羽玄魔君緩緩搖頭,自承不知。
  娘親淡然拂袖,再次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魔君請回吧,此事我自會查明,但無論是水天教還是其他人犯下滔天罪惡,我絕不會姑息。" " 那是自然,果真是教眾擅自妄為,不勞仙子動手,本座親自斃了他們。" 霎時間,那襲青袍消失不見,仿佛蒸發於天日下的鬼魅,只余壹句告別:" 龍行萬裏開天路,鶴去十州壹點塵。" 俳句頗有氣勢,我卻聽出言外之意,妳們在明而我在暗中,勿需枉費心機。
  論規模,楚陽縣城比百歲城還要小上半成,但羽玄魔君既有不世輕功,我等又不知其面貌特征,若想揪他出來,無異於癡人說夢、大海撈針。
  我正為羽玄魔君離去而松了壹口氣,但娘親忽然嬌軀壹顫,擡手至面,似乎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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