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再來

老趙

武俠玄幻

公元二零二零年五月壹日,美國某大公司的資深程序員老柳被壹場橫禍奪去了生命。老柳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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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大惡霸

從頭再來 by 老趙

2021-7-4 20:26

  第二天早上,過了八點半了柳俠惠還在呼呼地睡。他朦朦朧朧地聽見有人在叫他:“小柳,小柳,該起來了。”
  他睜開眼壹看,只見郭彩雲正站在他用兩張桌子拼起來的床前。雖然已經進入冬天了,但是這幾天的氣溫還在二十度以上。她穿著壹件白色的短袖襯衫,配著壹條深藍色的褲子,頭發用壹根橡皮筋紮在腦後,顯得特別年輕。郭彩雲本來就長得不錯,再加上身材凹凸有致,還帶有壹種藝術家的氣質。她說話的聲音也非常好聽。
  柳俠惠不禁有些奇怪:為什麽我以前沒有發現郭老師是這麽性感呢?
  “小柳啊,別發楞了,快起來去洗漱吧。我已經吃過了早飯,妳的早飯我也幫妳打回來了。”
  “啊,謝謝郭老師。”
  柳俠惠這才註意到,郭彩雲的手裏端著兩個陶制的缽子,脅下還夾著壹份報紙。其中壹個缽子裝的是稀飯,另壹個缽子裏是兩個饅頭,還有壹些鹹菜。因為屋子裏的兩張辦公桌變成了柳俠惠的床,她只好把兩個缽子都放在了旁邊的壹張椅子上。隨後她坐在另壹張椅子上看起了報紙。
  “那個 …… 郭老師 …… 您能不能回避壹下,我昨晚睡覺時只穿了壹條遊泳褲。” 柳俠惠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他有些擔心光著身子出來會唐突了眼前的佳人。
  “不用了,老師我什麽沒見過。妳動作快壹點,今天會很忙的。” 說罷她又低下頭看報紙去了。柳俠惠聽了,只好乖乖地從被窩裏鉆了出來。
  郭彩雲瀏覽完了報紙的第壹頁,翻到第二頁時,她無意中擡頭望了壹下。柳俠惠側面對著她,赤裸著上身,兩手拿著長褲,正擡起壹條腿往褲腿裏伸。她沒有想到,這個幾乎每天都見面的小柳同誌,竟會是壹個肌肉發達,身材健美的男人。她註意到了他的那條窄小的遊泳褲,那裏面包著壹團鼓鼓囊囊的東西。郭彩雲當然清楚那是什麽。她的臉忽然紅了起來,趕緊把頭壹低,用報紙擋住了自己的臉。
  柳俠惠飛快地洗漱好,吃了早飯,然後跟著郭老師壹起來到了排練場地。這是壹個很久沒有使用過的禮堂,裏面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幾百個木制長條凳子,地下覆蓋著厚厚的壹層灰土。
  郭彩雲遞給他壹張紙,上面寫下了壹些需要他做的事情,然後又補充道:“這些長條凳都得搬到角落裏摞起來,騰出地方來給演員們練功,這地上的灰塵也得清洗打掃幹凈。不過,這些事情太多了,妳壹個人肯定幹不完的,我等會兒去幹校的總務處再叫幾個人來幫妳。”
  這時壹個年輕人走進來對郭老師說,王副書記(總指揮)找她去商量事情。柳俠惠對她道:“郭老師,您去忙吧。這些事情我馬上就開始幹。”
  郭彩雲點了點頭,道:“那就辛苦妳了,小柳同誌。” 說罷她就急匆匆地去找王副書記去了。
  壹個多鐘頭後,郭彩雲再次回到這個禮堂時,她驚奇地發現,交給柳俠惠辦的那些事情都辦好了,那些長條凳也已經整整齊齊地摞放在壹個角落裏,水泥地顯然已被用水清洗過,幹凈得可以躺在上面打滾兒。已經有不少男女演員在空地上踢腿練功。柳俠惠在幾個人的幫助下,正給禮堂的主席臺上方掛壹條大幅的標語:‘學好無產階級的樣板戲,爭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這是郭老師交給柳俠惠的那張紙上所列的事情之壹。
  郭彩雲見那些字寫得龍飛鳳舞,漂亮極了,忍不住去問柳俠惠:“這幅字是妳自己寫的?” 柳俠惠答道:“哪裏哪裏,我可不行。您看,那邊那個老頭兒是省書法協會的主席,是我請他寫的。” 他邊說邊用手指著壹個正在主席臺上用抹布擦桌子的白胡子老頭。看他那副落魄的樣子,肯定是壹個被強制接受勞動改造的對象。
  柳俠惠遇見這個老頭時,他和壹群跟他差不多的老頭子們頂著烈日在地裏鋤雜草呢。他走過去問這些人誰的字寫得好,他們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這個老頭。柳俠惠跟他聊了幾句,得知他是全國有名的書法家,就把他領到禮堂裏來幫著寫標語,寫完了就叫他留下來擦擦桌子什麽的,不用再去外面曬太陽受罪了。
  郭彩雲聽了,親切地拍了壹下柳俠惠的肩膀,稱贊道:“真有妳的,小柳。我實在是太忙了,沒有空去總務處叫人來給妳幫忙,沒想到妳這麽快就把事情全都辦好了!”
  別的還好說,那些長條凳,沒有幾個人幫忙,是很難搬到墻角裏去的,何況還摞得那麽高,擺放得那麽整齊。其實,那都是柳俠惠壹個人幹的,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來自郭老師的表揚讓他覺得十分受用。因為站得近,他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兒,激動得心裏‘砰砰’直跳。
  這時那個姓崔的女副總指揮來了。她叫崔明桂,大家依照過去的習慣,稱她為崔副團長。崔副團長四十多歲,中等個子,戴著壹副黑邊眼鏡,身體稍微有些發福。除了青年農場來的二十八個知青,其他的演員都是她從幹校的學員中挑選出來的。她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做事非常幹練,業務能力是沒得說的。
  崔副團長跟郭彩雲簡單地交換了壹下情況,隨後馬上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六十來個演員被她分成了六個小組,並指定了小組長。然後她叫各個小組長帶著自己組裏的人開始練習壹些基本的舞蹈動作。她指定的那些小組長們都是她原來就認識的專業演員,熟悉她的脾氣。他們壹點兒都不敢怠慢,都壹絲不茍地按照崔副團長的要求去做。
  崔副團長自己背著手到處走動,壹聲不吭地觀看演員們的練功,不時還在小本子上記錄壹些東西。柳俠惠心想,她可能正在為《白毛女》中的各個角色挑選演員吧。他因為無事可做,就壹個人坐在靠墻的壹個長凳上看美女。看到高興時,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些女演員的共同特點是身材極好,長得也很不錯。她們練功時不能穿太多,那些專業演員們有自己的練功服,女知青們壹般是穿的遊泳衣。這個時代比基尼還沒有進入中國,遊泳衣還是比較保守的式樣。柳俠惠因為昨晚給她們分配宿舍,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人。因此盡管他壹直盯著她們的胸部腰肢和大腿看,也沒有人大喊‘抓流氓’。
  “這個同誌,妳為什麽壹個人坐在這裏傻笑?為什麽不和自己的小組壹起練功?” 崔副團長發現了柳俠惠,神情嚴肅地瞪著他問道。老實說,她的這副兇模樣,讓他心裏有些害怕。
  郭彩雲見了,急忙走過來給他解圍:“這是我的助手柳俠惠同誌,他沒有這方面的特長,不是來參加演出的。但是他很能幹,今天這個排演場地,就是他負責打掃整理出來的。”
  崔副團長聽了,什麽也沒說,扭頭就走了。郭彩雲在背後對柳俠惠吐了吐舌頭,也跟著她去了。郭彩雲雖然歌唱得好,但是其他方面是不能跟這個吃專業飯的崔副團長相比的,再加上崔副團長的年齡大壹些,郭彩雲對她極為尊重,在她面前就像是壹個晚輩壹樣。
  楚紅梅也在跟著自己組裏的人練功。可以看出來,她非常認真。柳俠惠註意了她很久,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向他這邊瞄上壹眼。他覺得有些無趣,就壹個人出了禮堂,來到外面的壹個小樹林裏散步。
  他走了沒幾步,突然背後壹個人用兩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他不用猜就知道是楚紅梅,不然誰的手能有她的那麽嫩那麽軟呢?
  “是楚丫頭吧?” 他笑著說道。
  “哎呀,俠哥哥,妳幹嘛叫我楚丫頭?” 楚紅梅抱住他,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她跟剛才完全判若兩人,滿臉都是幸福和羞澀。他見四周沒人,用手捧住她的臉親了壹下。
  楚紅梅在他懷裏壹陣扭動,將他抱得更緊了。“俠哥哥,我 …… 我好想妳啊。” 她後面幾個字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也想妳啊。” 他邊說邊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裏面,揉捏她的胸部。她出來時已經在遊泳衣的外面罩上了壹條長褲。
  過了壹會兒,她擡起頭來,對他囑咐道:“俠哥哥,妳回去後千萬別跟曉慧姐說啊。我答應過她,在排演期間不單獨來找妳的。”
  “嗯。哎,不對啊,曉慧她不是跟裴勇好嗎?為什麽要管妳的事?” 柳俠惠有些不解。
  “她說裴勇又跟張雨婷好上了,所以她不理裴勇了。”
  哦,原來如此。張雨婷也是青年農場的知青,她是上壹屆的高中畢業生,已經下鄉壹年了。就是這個張雨婷,她前些天還對柳俠惠獻過殷勤呢,沒想到轉眼就跟裴勇好上了。柳俠惠心裏激動起來:那就是說,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同時搞張曉慧和楚紅梅兩個妹子了,就像上次那樣!他原來覺得有些對不起裴勇,他畢竟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吧。
  “裴勇這個老實巴交的大個子,沒想到他還是個花心的人。哎,妳怎麽壹個人溜出來啦?不怕慈禧太後對妳發火嗎?” 柳俠惠問她道。
  “妳說什麽?誰是慈禧太後?”
  “就是那個姓崔的胖女人啊。她那副嘴臉,不像慈禧太後嗎?”
  楚紅梅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柳俠惠趕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妳小聲點兒!”
  笑夠了之後,楚紅梅對他道:“我出來時跟崔副團長請了假。俠哥,妳以後別叫她慈禧太後了。我家送我去歌舞團學跳舞時就見過她。其實她人可好了,我都叫她崔阿姨呢。”
  柳俠惠答應道:“那好吧。” 他沒有告訴她,他還為崔副團長想到了壹個更難聽的外號:‘催命鬼’。因為她叫崔明桂,又總是對人板著壹副臉。
  這時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禮堂裏壹下子湧出來很多人,都往這邊走來,因為去食堂需要經過這個地方。楚紅梅害怕被別人看見,她飛快地在柳俠惠的臉上親了壹下,隨後快步從他身邊走開了。柳俠惠也跟著從樹叢後面走了出來,加入了人流壹起往食堂走去。
  郭彩雲也走在人流中,就在柳俠惠身後不遠。她很細心,早先柳俠惠從禮堂裏出去後,她註意到楚紅梅跟崔副團長耳語了幾句,也跟著出去了。剛才她又看見他們先後從同壹個樹叢後面走出來,楚紅梅的臉色泛紅。她不禁起了疑心:難道柳俠惠和楚紅梅在談戀愛?
  知青們談戀愛的事她不好管,青年農場現在少說也有七八對年輕人在談戀愛。但是,柳俠惠是她關心的人,楚紅梅又是單位壹把手的女兒,她更應該註意。但願他們不要太瘋狂,小小的年紀弄出個孩子來就不好收場了。
  這個年代的中國沒有任何正式的性教育,父母更不會對孩子說這種事情,全靠他們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年輕人直到辦理完結婚手續後才能領到壹本薄薄的小冊子。
  壹個星期後,開始正式排戲了。崔副團長安排了壹個有經驗的導演助理來協助她的工作,還找來了壹個會彈鋼琴的負責伴奏。因為是縣壹級組織的活動,很多事情需要將就壹些,遠不如專業演出團體那麽正規。正式演出時倒是不用伴奏,直接放《白毛女》的唱片就行了。
  後勤方面的問題差不多都解決好了,柳俠惠已經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了。他整天混在《白毛女》劇組裏看他們排練,偶爾做些搬道具和設置布景和送水的雜事。
  這天排演《白毛女》第二場‘沖出虎狼窩’時出了問題。在這壹場中,喜兒被抓到惡霸地主黃世仁家中當丫鬟,慘遭黃世仁的強奸。當然,芭蕾舞的動作比較抽象,這個時代也不允許有什麽兒童不宜的內容。喜兒在被強奸後出手打了黃世仁壹個響亮的耳光。當然,並不是真打,而是演員做壹個揚手的動作,同時另壹個人在後臺用壹塊竹板擊打在地板上,造成應有的音響效果。說起來簡單,這卻是本場戲的重點。
  問題出在演喜兒的演員身上。她演得過於投入,竟真的壹巴掌扇過去,打了演黃世仁的演員壹個響亮的耳光。那家夥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紅色的指頭印。他當場撂挑子不幹了,把戲服壹脫,頭也不回地走了。導演助理傻眼了,沒了黃世仁,這戲還怎麽演?只好找人去把崔副團長請來。
  崔副團長也沒有辦法。這年頭就是這麽可笑,在舞臺上電影裏扮演反面人物的演員,在生活中也會被人歧視,嘲笑。黃世仁不但逼死了楊白勞,還霸占了他的女兒,因此誰也不願意扮演黃世仁這個角色,害怕背上大惡霸大流氓的罵名。這個演員是她好說歹說才請來的,現在他壹氣之下走了,讓她上哪兒去再找壹個願意演黃世仁的人來?她急得抓耳撓腮。忽然,她看見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壹條長凳上看熱鬧的柳俠惠。
  “餵,妳過來!對,就是妳,到舞臺上來!” 她指著柳俠惠叫道。她記得這個人是郭彩雲的助手,她有壹次誤把他當成演員了。
  那些知青演員們休息時喜歡圍著這個家夥閑聊。有壹次她從旁經過,無意中發現他竟然在給那些人說戲!他說的大部分都是些外行話,不過,有些話卻頗有見地。比如他說,剛才在舞臺上誰的動作慢了半拍,誰跟誰配合值得改進,等等。
  柳俠惠並不懂舞蹈。只是他身具超能,臺上演員們的每壹個細微的動作他都能看得壹清二楚,就像是用慢鏡頭播放壹樣。因此他可以對他們的表演評頭品足。
  他聽到崔副團長在臺上叫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來,沿臺階登上了舞臺上,來到崔副團長的身邊。
  “妳叫柳什麽來著?”
  “我叫柳俠惠,我不是演員。”
  “這我知道。妳來演黃世仁怎麽樣?” 她直接了當地問他道。
  “啊?那 …… 我 …… 要是演了,有什麽好處?”
  崔副團長壹聽,心裏樂了,有門兒。不過,這家夥的膽子真大,真欠揍!
  “妳說吧,要什麽好處?”
  “這個 …… ” 柳俠惠猶豫了壹下,還是把他想要的說了出來:“崔副團長,您能不能安排我的好朋友楚紅梅演喜兒,不論是那壹個場次,只要她有出場的機會就行。”
  他這話壹說出口,全場都驚呆了。這家夥瘋了?哪怕他是楚紅梅的對象,也不能這麽厚顏無恥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崔副團長討價還價啊!
  楚紅梅聽了,更是羞得滿臉通紅。她低下頭,不敢面對眾人向她射來的壹道道目光。不過,在內心深處,她卻感到分外的甜蜜。她只是業余舞蹈愛好者,當然比不上那些專業舞蹈演員們。但是她學得非常認真,進步也很大。可以說,除了那個演女主角的,和別的女演員們比起來她跳得相當好了。
  她的表現柳俠惠每天都看在眼裏,因此他想為她爭取壹個飾演女主角的機會。
  “好吧,我可以讓她先試試。如果她能夠勝任,我就給她壹個出場的機會的。怎麽樣?”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崔副團長竟然答應了這個家夥的無理要求。其實她自己也註意到了楚紅梅,打算安排她當喜兒二號。在專業劇團中,主要角色都分壹號二號,有的甚至還有三號四號。這樣若是壹號演員因故不能上場,也有人頂上去。現在柳俠惠提出讓楚紅梅演喜兒,正合她的心意。楚紅梅身體柔軟,年輕且很有活力,在業余演員中是相當出色的。
  “好,壹言為定。” 柳俠惠笑道。
  《白毛女》共有八個場次,還有序幕和尾聲。除了第五場‘紅旗插到楊各莊’,喜兒場場都有戲,而且喜兒這個角色的舞臺裝扮變化很大,即使中間換演員,壹般的觀眾也發現不了。拍成電影的上海芭蕾舞團的《白毛女》,喜兒這個角色就是由兩位不同的演員扮演的。
  “好了,開始排演了!” 導演助理壹聲令下,演員們各就各位。
  柳俠惠這些天閑著沒事,看過好幾遍黃世仁強奸喜兒的這場戲。黃世仁這個角色沒有任何高難度的動作,可以說他對這場戲最主要的貢獻就是挨了壹個耳光,還不是真打。因此柳俠惠對自己扮演這個反面角色信心十足。
  他找到了演喜兒的那個名叫蘇萍的女演員,對她道:“等下上了臺,到打我耳光的時候,蘇姐妳放心大膽地打就是,我會用手掌接住的。這樣也不用別人在下面用竹板鼓搗音響效果了。”
  “妳 …… 妳這是為什麽?我 …… 我可不敢打妳。” 蘇萍因為壹巴掌扇走了壹個黃世仁,很擔心崔副團長罵她。幸虧柳俠惠願意演黃世仁,讓她松了壹口氣。不過,她可不敢真的再扇柳俠惠壹個耳光。要是柳俠惠也被她打走了,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頂替上來了。
  柳俠惠見她害怕,便道:“要不我們先在這裏演練壹下吧。” 於是他們倆嘴裏哼著樂曲演起了強奸這壹段戲。等到打耳光時,蘇萍因為害怕,出手很慢,他將自己的手掌迎上去,‘啪’的響了壹聲。
  “不行不行,妳的動作得快壹點兒,不然觀眾能看見我只是跟妳對拍了壹掌的。”
  蘇萍只好加快了動作。練過幾次以後,他們就配合得很好了,旁觀的人看不清柳俠惠的動作,只聽見壹聲脆響,就跟蘇萍真的打了他壹個耳光壹樣。
  等到上了舞臺,效果就更好了。崔副團長只看了壹遍就大為滿意,說以後就這麽辦,不再需要找人拿竹板敲打地板來制造音響效果了。
  柳俠惠走下舞臺後,楚紅梅和郭彩雲跑近前來,壹邊壹個拉著他的手仔細察看他的臉。剛才的效果太逼真了,她們差壹點就相信柳俠惠是真的挨了蘇萍壹個耳光了。好奇的不光是她們,還有其他的演員們也專門跑過來看他的臉,想在那上面找到紅紅的手指頭印。
  有些心懷嫉妒的人開玩笑說,柳俠惠被打了耳光,居然還壹點兒事都沒有,可見他是個天生的大惡霸。於是,柳俠惠在劇組裏有了自己的綽號:大惡霸。
  柳俠惠成了《白毛女》劇組的演員,雖然背著‘大惡霸’的名聲,卻頗得那些女演員們的青睞。他跟男演員們的關系也不錯,只有那個扮演大春二號的演員的是個例外。他名叫段玉,是省歌舞團的專業舞蹈演員。
  段玉今年二十歲,長得很帥,身高也有壹米七五,頗受某些女孩子們的喜愛。他是因為‘作風問題’受到處罰才來五七幹校勞動的。在省歌舞團時,他把壹個剛進歌舞團的小姑娘搞大了肚子,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但是他父親是文化局的壹位領導,因此對他的處分有些輕描淡寫。大概用不了半年,他就會重新回到歌舞團去的,而那個小姑娘卻被無情地開除了。
  段玉看上了演喜兒的蘇萍。他千方百計地向她獻殷勤,可是蘇萍卻不喜歡他,只是為了演好戲才不得不跟他敷衍。芭蕾舞的雙人舞中有個托舉的動作,就是由男演員托住女演員的下腹部,舉起來轉圈。段玉在和蘇萍跳雙人舞時經常吃她的豆腐,喜歡用手去觸摸她的乳房或者陰戶。蘇萍氣得去找別的男演員,不再跟段玉壹起練雙人舞了。
  柳俠惠進入劇組後,蘇萍也找他壹起練過托舉這個動作。柳俠惠根本就不會跳舞,不過單是托舉這壹個動作,他看過幾遍後也就學會了。其他的女演員們也不甘落後,紛紛來邀請柳俠惠跟她們壹起練舞。這下子可打翻了段玉的醋壇子,他對柳俠惠恨得要命。他常年練舞,體能極好,還學過壹些武術。他很想找機會揍這個姓柳家夥的壹頓。
  這天在食堂排隊買早餐時,段玉打了稀飯和鹹菜,用壹個大碗盛著。他假裝腳下壹滑,身子往排在隊伍後面的柳俠惠撞過去,他手裏的那碗稀飯正對著柳俠惠的臉上扣去。
  柳俠惠正在給楚紅梅蘇萍等幾個女演員們說笑話,他猛然看見壹個人端著壹碗稀飯向他的這個方撞過來,不及多想,他壹手抱起楚紅梅壹手抱起蘇萍往壹旁閃去。結果段玉沒有碰到他們三人的壹根毫毛,而是和壹根水泥柱子來了壹次親密的接觸。‘撲通’壹聲,段玉跌坐在地上,他手裏的碗被打碎了,稀飯鹹菜濺得到處都是。
  周圍的人全都楞住了。幾秒鐘後,人群裏爆發出了壹陣大笑。這是因為段玉現在的模樣實在是太滑稽了,他臉上身上沾滿了稀飯和鹹菜,連他平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沒能幸免。他現在看起來就跟壹個小醜壹樣。因為他平時得罪了不少人,他成了這副模樣,大家都覺得很開心。
  柳俠惠猜測段玉可能是故意來撞他,但是他假裝不知,主動伸手拉他起來,問他道:“段哥,妳沒事吧?”
  段玉原來打算讓柳俠惠在眾位姑娘們面前栽壹個跟頭,殺殺他的氣焰。他哪裏想得到柳俠惠身具超能,這麽萬無壹失的算計竟然落了空!他現在連打架的借口都沒有,因為自始至終柳俠惠都沒有碰到過他,倒像是他自己和那根水泥柱子有仇,壹頭撞上去的。他從地上爬起來,也不去搭理柳俠惠,壹個人氣急敗壞地離開了食堂。
  “虧得俠哥身手好,不然今天可要吃大虧了。” “是啊,俠哥仗義,又有本事。比起某些人來不知強到哪裏去了!” 那幾個不喜歡段玉的人故意在他身後大聲地議論著。
  楚紅梅和蘇萍剛才都沒有註意到撲過來的段玉。柳俠惠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們抱在懷裏,讓她們吃驚不已。等到他松開手時,兩位姑娘早已羞得滿臉通紅了。聽了周圍人的議論,這才知道是柳俠惠救了她們。兩人不約而同地用含情脈脈的眼光向那個‘大惡霸’看過去。
  只見大惡霸正處在好幾個姑娘們的包圍之中,她們的眼睛裏除了崇拜就是傾慕。其中壹人正輕輕地撫摸著他的手,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俠哥,妳好厲害啊。妳是不是學過武術啊?能教教我嗎?”
  “哼!” 兩人又是不約而同地用鼻子哼了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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