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雕刻

　　“我勒個去……”張君成推了壹把許東，壹邊笑壹邊說道：“急什麽急，呵呵，媽拉個巴子，這點錢，就當是給牟小姐的零花，還什麽還，到時候來喝妳們兩個的喜酒，這點兒錢我還能拿得出手？”
　　張君成的生意，原本很是有些艱難，但是自從跟許東兩個碰撞了壹次之後，得到牟家不少的照顧，陡然之間，拉生意做起來是越來越紅火，越來越順手，這壹點好處，張君成還是記在心裏的。
　　現在，許東手上現金不夠，但絕對不是沒錢，而且，差的，不過也就是僅僅三千塊錢，這要是規規矩矩的到牟家去登門拜訪，顯然是拿不出手的。
　　不過，現在張君成大大方方的給牟思晴三千塊“零花錢”，那可是既救了許東的急，又順水推舟撿了壹個很是有面子的壹個大人情。
　　比直接登門拜謝，那可是劃算得多了——只是張君成這帳，可算得很是有點精！
　　趙老頭嘆了壹口氣，也沒過多的推辭，畢竟，擺地攤，日曬雨淋，披星戴月，為的，就是要掙壹點兒生活費。
　　不過，趙老頭子收了錢，也沒忘記隨手拿起兩件十來塊壹件的小玩意兒，算是添頭，白送。
　　原本要急著回去跟桑媽媽等人吃頓團圓飯的，到了現在，許東反而不急了，收拾好東西，放進衣袋，隨即又摸出手機，撥通了胖子的電話。
　　這會兒，胖子那家夥，估計正跟其他的人坐在餐桌旁邊，等著許東回家之後再才開飯，所以，壹邊接電話壹邊還用筷子，叮叮當當的敲著碗，以表達對許東的不滿。
　　許東很是仔細的解釋了壹下，現在，不是自己不想回來，跟“壹家人”團聚，實在是這件事太重要了，幾乎就是能夠影響到大家今後的福祉的事情。
　　胖子聽說許東到了這個時候，沒能回家，還在為大家的福祉奔波，心下很是有些感動，把許東的意思跟大家傳達了壹下，並且還替許東向上媽媽說了幾句好話。
　　桑媽媽、桑秋雨、桑秋霞三個，雖然是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許東起早摸黑的，也是為大家著想，壹個個不但表示理解，還特地囑咐許東，現在晚上的天氣有些涼，要註意身體，別感冒了之類的。
　　尤其是桑媽媽，更是親自接過電話，跟許東說了好壹會兒，絮絮叨叨的，真的像是壹個母親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壹般的疼愛，說得許東得眼睛都忍不住有些濕潤起來。
　　好容易掛了電話，許東這才擦了擦眼睛，然後轉頭對趙老頭子說，很想要去趙老頭子家裏去看看，順便還要雕上幾件小玩意兒。
　　有生意做，趙老頭子當然高興了，何況還是許東這樣的大客戶，當下，趙老頭子連忙收拾了壹下東西，今天就提前收攤了。
　　剛剛做成了許東這壹筆生意，賺到的利潤，就能抵的上以前半個月才能賺到的錢，所以，趙老頭幹脆收攤，帶許東等人回家，反正這也是繼續在做生意，許東還要幾樣東西呢。
　　張君成反正閑著沒事兒，執意的要陪陪許東，不過，話說得漂亮，但許東知道，張君成其實是想要找那位能雕刻的趙師傅，看看能不能要到壹兩件“水很深”的物件兒，好回去送人，呵呵……
　　是以，等趙老頭子收拾好東西，許東、牟思晴、張君成三人，就壹路閑聊著，跟在趙老頭後面，路過有取款機的地方，許東耽誤了壹下，去了壹些先前出來，帶在身上，這樣，就比較方便壹點。
　　至於張君成幫著帖上的那三千塊，許東本來要還的，只是被張君成幾句“媽拉個巴子”，“我勒個去”搞得焉了氣勢，最後也就只有想其它的辦法來報答張君成的解圍之恩。
　　趙老頭的家，出了這條巷子，又走了好壹陣，幾乎到了城北的邊上，房子也是比較老舊的平房，老遠就聽見電動工具切割石材的聲音。
　　老頭子苦澀的笑著解釋說，因為是小本生意，平日裏賺得又不多，也就勉強能夠糊口，所以，兒子就沒日沒夜的趕工。
　　許東東進了屋，發現屋裏的燈光有些暗，就在堂屋，壹半邊都擺上了工作臺，上面雜七雜八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為數不多，幾塊灰白、價值不高的原材，夾雜其間，壹看就是實實在在的家庭式的小手工作坊。
　　老頭的兒子，三十多歲，瘦瘦的，戴著壹副眼鏡，腰裏系著壹條有些破爛的圍裙，正在壹個臺燈下，用電動機拋光機打磨壹件小掛件，見有人來，關了電機，放下手頭的活計，謙遜的向許東等人點頭微笑。
　　不過，因為壹條腿腳不方便，趙老頭的兒子也沒站起來。
　　不用許東說明來意，老頭子就大致說了壹下，來的這三個人，個個都是財神爺，不但做了壹樁好生意，而且意猶未盡，都是來定做東西的。
　　趙老頭的兒子憨厚的笑著，壹邊讓媳婦兒給幾個人山茶，壹邊讓許東先選材，說是讓許東選擇材料，其實也沒什麽選擇余地，整個兒就擺在工作臺上那麽幾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質地下下乘的玉石原材，估計這也不是直接用賭石，或者直接從出產地帶回來的原石，而是低價帶回來的半成品，這樣的話，成本價錢就便宜得多，按許東的估計，這幾塊原材料，加在壹起，也不會超過兩千塊，這能有多大的選擇余地！
　　許東感嘆了壹陣，選了壹塊顏色白裏略帶微黃，被切過的壹塊原材，問這壹塊要多少錢。
　　不過，許東這樣問，就有些外行了，壹般來說，雕刻物件，那都只能是壹件壹個價，要壹件，就給壹件的錢，壹整塊的原材料，壹般的人又不知道到底能做多少件東西出來，所以，這樣問，其實也就是暴露出來自己對設計雕刻的不懂。
　　不過，小趙師傅並不在意，對於玉石雕刻，真正懂行，而且是很懂行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因為玉石原材料，比不得普通的石頭，無論質地怎樣，品種如何，怎麽說都是花錢買回來的，不懂行的，自然是橫拉直劃，不懂得節省材料，往往壹刀切割下來，造成壹些浪費，要只是像這些品種質地都不怎麽樣的，也就罷了，倘若是寶石級的原材，要怎樣切割，那還得經驗豐富的大師，經過周密的計算，要不然，就算廢掉豆子大壹塊，那就是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的損失。
　　許東不懂，不過，小趙師傅也還不隱瞞，回答說，這塊原材，按照估計，大約能切到四到五件，價錢是五百塊錢壹件，要得多，就給壹千八罷，加工費就不要錢了，可以幫忙。
　　許東也不還價，直接掏出壹疊在路上就準備好的散錢，數了壹千八出來，遞給了小趙師傅。
　　而且說了自己需要的款式，又還問了壹下，這幾種比較普通的款式，如果讓小趙師傅設計制作的話，有沒有可能直接上到流水線上，形成大規模的投產。
　　小趙師傅笑了笑，等媳婦兒給每個人都端了茶，這才笑著說道：“我看過壹些這方面的書，我設計的圖樣，還很是有些欠缺，不過，那要看需要的是什麽樣的款式，簡單的，當然可以，大規模的生產，復雜的，也可以規模化到大部分。”
　　許東笑了笑，當即要小趙師傅演示壹下，就先來個簡單壹點的小掛件，然後是再來個稍微復雜壹點兒的。
　　小趙師傅笑了笑，當下從許東手上將那塊原材料接了過來，然後開始上記號。
　　壹個好的雕刻，首先要做好上圖記號，光是這壹點，普通人也許會練上幾年才能稍有成就，但在許東看來，小趙師傅做記號上圖，卻不是壹件難事，那塊原材在小趙師傅手中不停的翻轉，不到片刻，石頭上便橫七豎八布滿了記號，看得幾個人眼花繚亂，只覺得小趙師傅在這壹道工序上純熟無比。
　　要知道，壹件好的雕刻，就算是雕刻者心中有現成的藍圖，上圖記號也是壹件決不能等閑視之的事，這將直接關系到下壹步粗胚造型。
　　粗胚造型也就是把材料上多余的部分去掉，這個裏面的講究就太大了，壹件寶石級別的材料，幾乎必須精確到分厘絲毫，要知道，浪費掉米粒大壹塊，也就是成百上千塊錢的損失，更有甚者，壹處記號出錯，會導致整個計劃失敗，以致毀掉整塊材料的原有價值的事情都時有發生，所以，壹件好的雕刻，最主要的步驟，大多是集中在前面著幾道工序上，尤其是上圖記號這壹步驟，壹般的人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敢動筆。
　　小趙師傅卻是沒有那樣的顧慮，除了這塊原材料價值不高之外，小趙師傅純熟的手藝，也要占據相當大壹部分的把握，不到半個小時，原材料上的記號便完全做了出來，再端詳了幾分鐘，稍微改動了兩處記號，小趙師傅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麽短時間就做好記號，只是這壹個步驟，就看的幾個人眼花繚亂，震撼無比，尤其是許東跟牟思怡兩個人，心裏居然都產生了壹種無論如何，也要看著小趙師傅把這塊材料雕完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