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回蓮江

　　手機又震又響，躺在床上的任索下意識松開了手，手機直接硬邦邦地砸到他鼻梁上。
　　痛倒是不痛，但他拿起手機的時候順手壹劃，滑動了接通按鈕，手機裏傳出壹個熟悉的聲音：“哎！？任大哥妳真醒了啊？”
　　任索頓時松了口氣，哭笑不得說道：“羨魚？”
　　“沒錯，就是我羨魚噠！”
　　任索光聽聲音都能想象出林羨魚正壹臉神氣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
　　“妳怎麽知道我已經醒了？”任索奇道。
　　“妳剛才給趙老師的朋友圈點贊了啊，我也點贊了，所以妳壹點贊我就知道了。”
　　“……”任索服了，微信這沙雕功能怎麽還沒取消。
　　不過在他認識的人裏，也就只有林羨魚會經常刷朋友圈並且評論點贊，其他人要麽不刷朋友圈，要麽只看不贊，所以這條情報渠道就幾乎只有林羨魚擁有。
　　“嗯，我醒了，現在沒什麽事了。”
　　“那就好，嘿嘿。任大哥妳不知道，妳跟班長睡著那七天裏，我真是緊張得無心上課，”林羨魚壹本正經地說道：“好不容易等妳醒了，妳又突然昏了過去，我們都嚇壞了。”
　　“謝謝……”
　　“對了任大哥，妳和小玖到底是啥關系啊？”
　　任索微微壹怔：“額……收養關系？怎麽了嗎？”
　　“之前妳跟班長沈睡的時候，我們都是瞞著小玖的。而那時候妳的情況太奇怪必須送院，怎麽都瞞不住了，但小玖看見妳之後雖然也很親妳，不過她非常放心，篤定妳肯定會醒來。也是因為她的原因，所以東老師、喬姐姐、白老師和班長才這麽放心讓妳轉院到老家。”
　　任索和小玖的關系說簡單也簡單，就是巴基斯坦和卡巴斯基的關系；說復雜也復雜，因為小玖曾經是遊戲角色，也跟他有羈絆關系，並且小玖的九尾狐進化體系裏有很多關於精神控制的進化，更別提小玖曾經吞噬了聯邦的秘境至寶，所以小玖能察覺到任索的靈魂變化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些事就無法跟林羨魚解釋了，任索轉移話題：“對了，妳們放假了吧？小玖現在在哪？”
　　“早就放寒假了，我都回家了。”林羨魚似乎是在床上滾來滾去，聲音晃晃的：“小玖跟東老師壹起回東老師老家了，之前任大哥妳爸媽來的時候，也問過小玖要不要跟他們回白雲。”
　　在法律關系上，小玖的監護人是任索爸媽，他和承靈都沒有收養小女孩的權利——就算他們結婚了都不行，年齡不夠。面對任何試圖收養小女孩行齷蹉之事的變態蘿莉控，玄國有壹套完整的法律。
　　“然後小玖不願意，更想跟承靈壹起嗎？”任索推測道。
　　“不，小玖願意，”林羨魚否定了任索那淺薄的智慧：“但東老師不願意。她跟小玖說了壹下後，小玖也說要跟東老師回家，然後叔叔阿姨也答應了。”
　　“哈？”任索有些奇怪，這種做法不像東承靈啊，“妳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我不知道，妳問老師唄。”林羨魚的聲音快樂得像風鈴嘩啦啦響動壹樣：“任大哥，妳還沒打電話給東老師吧？”
　　“……沒。”
　　“也沒打電話給喬姐姐，給班長吧？”
　　“我剛想打，然後妳就打電話過來了。”任索暗示她趕緊掛電話，這個鹹魚怎麽越來越囂張了。
　　“那我就不告訴班長妳已經醒了，讓任大哥妳給班長壹個驚喜。”林羨魚完全不在意任索的潛臺詞，笑嘻嘻地說道：“話說回來，任大哥妳那個昏迷，還真是恰到好處啊，不然當場就可能出大事了。”
　　任索心裏咯噔壹下，馬上反駁道：“我大事問心有愧能出什麽任索！？”
　　“任大哥，妳冷靜點，妳話都說不清楚了。”林羨魚嘿嘿壹笑，然後收斂笑容認真說道：“不過任大哥，我在壹旁看著，在妳醒了又暈過去之後，她們真的很緊張很慌亂。我從沒見過那麽不知所措的東老師。
　　在叔叔阿姨來之前，是小星星和她們壹起輪流日夜照顧妳。我也從沒見過那麽溫柔那麽有耐心的喬姐姐。
　　還有班長，班長那幾天真的是哭慘了，她以為是她的原因才導致妳變成這樣，我從沒見過那麽可憐的班長。
　　所以任大哥，我只是想告訴妳，她們對妳……”
　　“我知道。”任索鉆進被窩裏，悶聲說道。
　　“抱著特殊的……哎？妳知道？”電話另外壹頭的林羨魚楞了壹下，旋即用懷疑的語氣說道：“妳知道什麽了？知道她們是妳可以借很多錢的‘好朋友’？”
　　“我知道東承靈、喬木依、古月言都xi……”任索說著說著都說不下去了，抱緊枕頭做了啞巴——這種恍如七點合家歡愛情電視劇的臺詞實在說不出口，聽起來又蠢又自戀。
　　“xi~~~？”林羨魚拖長尾音。
　　“……我跟妳說這個幹嘛？”任索反應過來了：“謝謝林同學的來電，任索感謝妳壹直以來的鼎力支持，再見——”
　　“等等等等！”林羨魚連忙喊住任索，說道：“我最後想問妳壹個問題。”
　　“什麽問題？”
　　“如果東老師喬姐姐班長都掉進水裏，妳會選擇先救誰？”
　　“我會選擇將妳也扔下去！”任索惡狠狠地說道。
　　“什麽，任大哥妳打算連我都要拖下水——”
　　直接掛斷電話，耳根終於清凈了。
　　任索不由得感嘆，真是女大十八變，只不過是壹個月不見，林羨魚居然變得越來越囂張了，她這態度，簡直就像是想看他的好戲……
　　不過掛掉林羨魚的電話，就代表任索沒有任何理由再拖延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猶豫的，而且被林羨魚那麽壹提醒，任索知道自己雖然依靠‘戰術昏迷’拖延了壹個月，但他自己是爽了可以舒舒服服靜心養病，其他人可是在擔心他。
　　至於先打給誰，任索選擇將這件事交給通訊錄——剛才他將通訊錄滑了下來，按照順序由下往上撥打，分別為‘喬（q）’、‘古（g）’和‘東（d）’。
　　撥打喬木依電話，任索聽到剛接通了壹下然後就掛斷了。
　　任索疑惑地看了看手機，再撥打壹次，聽見‘妳撥打的用戶處於通話中’的忙音。
　　任索想了想，現在下午時間，木公子可能在工作吧，等下再找她。
　　打給古月言，很快就接通了：“索先生！？”
　　“嗯，是我……我醒了。”任索這話說得像是剛睡醒懶覺壹樣。
　　“那就好，妳醒了就好，”古月言聲音帶著壹絲哭腔，她深呼吸壹口氣才緩緩說道：“我不會再說我連累妳這些話了。”
　　“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原因，真的不關妳事，反倒是有妳的幫助，我才能活著離開月之暗面。”任索馬上安慰壹句。
　　“我不是需要妳安慰我……只是我曾經在教堂裏許下諾言，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都會毫無保留地……愛妳。”古月言的聲音裏充滿羞意，不過她還是硬撐著說下去：“既然是這樣，就無所謂連累了，因為無論怎樣，我都會無條件照顧妳。我本來打算春節過後就到妳家，說服伯父伯母將妳轉院回天蓮學院，然後讓我來照顧妳的。”
　　比起連‘xi’都說不出口的任索，連古月言的戀愛段位都比他高出壹個大境界了。
　　“那只是……”任索下意識說了壹句，然後就卡殼了。
　　“那只是什麽？只是人物標簽的扮演？”古月言咄咄逼人：“索先生，如果妳覺得那只是我為了月之暗面的饋贈而說出的謊言，並且沒有任何人見證，我可以馬上錄個視頻放到網上變成永久的影像資料，雖然我年齡不夠不能去領證，但只舉辦婚禮是沒有問題的，還有——”
　　“我錯了。”任索馬上說道：“我居然試圖汙蔑妳的真心，是我的錯，我為我的過錯道歉，請原諒我。”
　　跟東承靈和喬木依都不壹樣，古月言具有喬木依那猛烈的進攻性同時也具有東承靈的那光明磊落的防禦性——她會在規則的界限內不擇手段，根本不跟任索玩虛的，就是靠陽謀正道堂堂大軍徹底碾壓任索。
　　她最擅長的事，就是占著道理鎮壓諸逆。
　　簡單來說，任索面對這樣的古月言，壹觸即潰。
　　古月言輕輕呼出壹口氣，柔聲說道：“我很開心。”
　　“只要妳沒事，比什麽都好。”
　　不等任索松口氣，他就聽到古月言問道：“那妳壹定還記得那個吻吧？”
　　吻……
　　任索眨眨眼睛，想起來了。
　　就在任索即將實施九死壹生的‘拐跑女神計劃’時，他以為自己可能會涼，那時候古月言梨花帶雨地問他‘能不能喜歡我’，任索那時候就徹底放飛自我，直接用行動說話了。
　　而且任索很肯定，那時候他絕不是出於‘快死了就爽壹下’、‘她好可憐’之類的心態而答應，而是在水晶大教堂裏的時候，他就已經確認自己有那麽壹份心思，想和古月言發展壹段終生的超友誼關系……
　　只是任索壹直強行憋住這份齷齪心思，但救露娜的時候他都可能要涼了，所以才憋不住，嘴爽壹下。
　　只不過嘴快壹時爽，事後……修羅場。
　　“記得。”
　　任索忽然放松下來。其實，他在月之暗面裏，就已經隱隱思考在活著離開後要怎麽辦。
　　要麽，他就履行自己的諾言，從此與古月言壹生壹世壹雙人。但問題是，他許下諾言的時候，還有個露娜在，那就變成壹生壹世1.5雙人了。
　　雖然任索不知道露娜的本體是誰，但他可不認為露娜會找不到他——就算露娜找不到他，哪怕是為了確認自己的拯救是有成果的，他也得找到露娜。
　　所以，‘忠於壹人’這個諾言從壹開始就不可能屢行，他只能屢行‘忠於多人’的諾言……聽起來怎麽感覺像是三姓家奴？
　　因此，面對已經見識他寡廉鮮恥壹面的古月言，任索徹底放下隱藏的心思，選擇將自己完全暴露出來：“我昏迷之前，妳問我，我和露娜說了什麽……其實是我在救露娜的時候，露娜跟我說，我還沒回答教堂神父的誓言詢問，然後我回答了——我願意永遠愛妳……們。”
　　古月言沈默了，任索也做好她‘啪’的壹聲掛電話的準備。
　　“這個妳們……只包括我和露娜？”
　　“不止。”任索說出口的時候身體忍不住顫了壹下，感覺自己就像是上學時站起來對著班主任大聲說‘老子今天沒做作業’的勇士。
　　“果然……”古月言壹點都沒驚訝，“妳昏迷了壹個月，所以妳現在的心情也沒改變吧？”
　　任索：“沒有……還沒有。”
　　不知為何，任索覺得自己現在說啥都有點無恥。
　　“妳啊……妳其實可以騙我的……騙我這麽壹個女大學生，對妳來說不應該是很簡單的嗎？”古月言有點哭笑不得。
　　“我才騙不到妳，能騙妳的只有妳自己。”任索坐在床上，苦笑道：“我甚至騙不到自己，我就是想和妳做很多艷俗的情事……我無法阻止自己，但如果妳能……”
　　“那可不行。”古月言仿佛能知道他想說什麽，直接打斷了他：“不能住在妳心裏，都是客死異鄉。”
　　“我也不是很害怕，至少，妳還沒被其他人拐走……其實，是我還沒能從其他人手裏拐走妳。”
　　“不過，現在我們隔著電話聊天，索先生妳倒是變得大膽多了……以後等面對面，我就看看妳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哼哼。”
　　任索眨眨眼睛，“那……再見？”
　　“下次面對面我們再聊。”古月言輕快地說道：“不會很久的。”
　　是，是不會很久，但至少也有半個月才開學啊！
　　簡直像是經過了壹場精彩紛呈的boss戰，任索全身都放松下來。
　　“對了，我將我們在月之暗面經歷的事都告訴東老師和喬姐了，拜拜。”
　　古月言大boss突然瀕死反擊，直接打爆了任索。
　　任索懵了壹下，然後經過壹番思索，覺得好像也沒什麽變化——他本來就打算見壹步走壹步，不然他還能針對每個人的情況進行攻略嗎？
　　不過他也沒多少害怕，抱著枕頭撥打了東承靈的電話。
　　“餵，承靈？”
　　“索，妳情況如何？”東承靈從不廢話。
　　“很好，跟剛睡醒差不多。我從試煉回來的時候弄傷了精神力，所以才昏迷那麽久。”任索簡單描述壹下自己的情況。
　　東承靈：“嗯，我這邊也很好，小玖在我這，很討我爸媽喜歡。天蓮學院在元宵節後開學，妳等下要通知副校長妳蘇醒的消息，估計妳20號就要上班。”
　　任索：“那妳修煉進度怎樣了？”
　　東承靈：“四轉之後修煉難度增大很多，五轉對我來說仍然遙遠。妳呢？”
　　任索：“我剛蘇醒，還沒檢查氣旋就趕著通知妳們了……”
　　東承靈‘嗯’了壹聲，沒有再說話。
　　任索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沈默了幾十秒，也沒掛斷電話。不過任索倒是習慣了，他平時和東承靈也經常這樣沈默地待著，因為他覺得有些問題他在說出來之前就已經知道答案。
　　東承靈的思維模式，太好懂了，以至於不用問就知道答案。
　　估計東承靈也是這麽認為他。
　　任索忽然問道：“妳為什麽會希望小玖去妳家？”
　　東承靈沈默了壹會，說道：“索，我和妳同齡。”
　　“嗯。”
　　“妳有被父母催婚嗎？”
　　“有……哦？”任索懂了：“妳難道也被父母催？”
　　“差不多，我親人比較傳統，哪怕我算是事業有成，不需要我生兒育女，但也希望我盡快找到伴侶，而且他們會經常聊起這件事……所以我帶小玖回去，就是想讓小玖幫忙分散他們的註意力。不過放心，他們對小玖很好。”
　　任索當然放心，誰都會對小玖好的。
　　“沒想到承靈妳也有這種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任索感嘆壹句。
　　在任索的印象裏，東承靈和喬木依都像是那種‘沒有事能難倒她們’的強者，不過東承靈是‘我什麽問題都不在乎’，喬木依是‘我什麽規矩都不在乎’，反正她們都能以自己的方式解決所有問題。
　　“小玖也只是權宜之計，”東承靈笑道：“真正可以壹勞永逸的方法，就是我帶壹個男朋友回家。”
　　任索微微壹怔，嘬嚅了壹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例如……我？”
　　東承靈似乎有些驚訝，她思考了壹下，說道：“我家其實離白雲市不遠……如果妳能來我家拜年的話，我和小玖都會很高興的。”
　　“哈？……那要我初幾去？”
　　“初三初四初五都可以。”
　　等任索掛斷電話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我怎麽就答應了……”任索壹臉迷茫，本來只是聊聊天啊。
　　然而東承靈輕柔溫和的語氣讓他根本無法拒絕，而且提起話題的是他，毛遂自薦的是他，東承靈只是稍微引導了壹下話題……
　　任索心裏稍微有壹丟丟懷疑，但旋即就煙消雲散——不可能，東承靈怎麽會那種小婊砸的小心機？換成喬木依他可能還會有點懷疑。
　　只是到不認識的人家拜年，簡直就是公開處刑啊……
　　任索惆悵了好壹會，不過債多了不愁，他很快就提起心神，撥打喬木依的電話。
　　他有預感，這會是最麻煩的壹個。
　　他已經準備好唇槍舌劍（被說得還不了嘴）的準備了。
　　然而，任索得到的回應卻依然是‘妳撥打的用戶處於通話中’的忙音。
　　任索微微皺眉，又撥打了三次，全都是忙音。
　　然後他打給於匡圖：“餵，老圖，我任索。”
　　“妳還沒死！？”於匡圖那驚奇的聲音，總讓任索懷疑自己與他的羈絆關系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的：“了不起啊！植物人都能活過來！”
　　“謝謝妳的祝賀，”任索黑著臉說道：“喬木依今天上班了嗎？”
　　對策修士不是師生，現在才年廿七，對策局肯定還要上班的，喬木依也還在蓮江。
　　“沒，她今天休息，妳找她有事？”
　　“……也沒什麽事，只是想通知她壹下……”
　　“那妳打她電話啊。”
　　“我要是能打得通她的電話，那我找妳幹嘛？”
　　“找我通知妳還沒死的壞消息。”於匡圖懶洋洋地說道：“不過她不聽妳的電話……呵呵，那妳小心了，她肯定是對妳很生氣。”
　　“此話怎講？”任索覺得於匡圖肯定被喬木依整得多了，所以經驗豐富，連忙詢問他。
　　“壹般人她再生氣也能笑瞇瞇地打招呼，而現在她連跟妳打招呼這樣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可見她已經心灰意冷，要對妳進行致命壹擊。兄弟妳吃頓好的，過個好年，以後可能就沒這樣的好日子了。”
　　掛斷於匡圖電話，任索翻身躺在床上，皺緊眉頭沈思。
　　於匡圖那些玩笑話他當然沒當真，但有壹個詞他卻是聽進去了。
　　心灰意冷。
　　喬木依對他……心灰意冷了？
　　所以連電話都不接了？
　　倒是很有可能，畢竟古月言說她將月之暗面裏發生的事都告訴喬木依和東承靈了。東承靈先不提，以喬木依的性子，發現他在月之暗面又撩了兩個女孩，的確可能會對他心灰意冷。
　　而且經過壹個月的冷靜期，任索在這段時間完全沒有出現在喬木依視線裏。喬木依重新審視他們的關系，她會覺得這只是壹場錯覺也有可能……
　　本身任索他自己也沒什麽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嘛……或者說有人喜歡才奇怪呢……
　　…… ……
　　任媽買完菜回來，將新雞蛋放進冰箱，忽然聽見臥室門哐當壹聲，任索從裏面大步流星地出來。
　　“媽，今天不用煮我飯了。”
　　“妳這剛出院的，還想去哪？”任媽瞥了他壹眼：“別告訴我妳要去網吧。”
　　“回蓮江拿點東西。”任索去洗手間整理儀態，老媽似乎在醫院幫他擦身子了，不過胡須這些他還得自己刮，還有頭發也亂糟糟的，要用發泥固定壹下，可惜家裏沒睫毛夾之類的工具。
　　“現在？”任媽楞了。
　　“現在。”
　　任索說著便打開家門出去，便看見妹妹任星美回來。
　　“哥——”任星美驚喜地喊了壹聲，任索便過去緊緊抱住她。
　　巨大的驚喜襲擊了任星美的腦下垂體，她下意識想反過來抱住任索，卻抱了個空。
　　“不用擔心，我什麽事都沒有，我現在回蓮江拿點東西。”任索說完便踩著「幽靈疾步」飛快地離開了，任星美連他的衣領都摸不到。
　　“哥——”
　　“我最遲明天回來！”
　　任星美看著他在樓道轉角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眼裏盡是低落。
　　“我二轉了……”
　　大世界，大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