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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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三百三十八章抓捕（上）

2019-5-19 21:01

　　這世上沒有最好的制度，只有最適合的制度。
　　無論是壹條鞭法，亦或是攤丁入畝，都各有利弊，除非生產力水平能夠到後世廢黜農業稅的地步，否則任何壹種制度都可以被蛀蟲利用，成為他們吸食整個社會血液的工具。
　　房俊不是救世主，更不是政策研究專家，幸好他還當過官，在他尚不算特別貧瘠的政策知識裏，還能夠認清壹個政策是否適合當下的社會環境。
　　攤丁入畝不管有多大的弊端，但它由於壹樣有點，可以盡可能的解放生產力，能夠將農民從土地的桎梏中釋放出來，加入到工商業當中去，這就足夠了。
　　不去改變壹下這塊土地幾千年來的農業思維，房俊的壹切設想就全都是鏡花水月……
　　*********
　　此時的武美眉還沒有修煉成精，對於政策的理解並不是太過於通透，但她也看出了這個“攤丁入畝”最大的弊端。
　　繳稅的依據不再是人頭，而變成了土地，誰將會成為最大的利益損失者？
　　地主！
　　而李二陛下的皇位是靠什麽來維持的？
　　關隴地主集團！
　　每壹個世家門閥，就是壹個大地主，每壹個勛臣新貴，也即將要成為壹個大地主。
　　房俊此舉，豈不是要與整個天下人為敵？
　　武媚娘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憂慮，即便強如李二陛下，亦不得不在跟世家門閥的鬥爭中壹讓再讓、壹忍再忍，房俊這麽幹，簡直如同螳臂當車！
　　房俊當然知道這點，若是連這壹點政治覺悟都沒有，上輩子如何能在官場平步青雲？
　　就在壹個時辰之前，程咬金回長安了。
　　老妖精此行的任務，就是將淶陽鄭氏悉數緝拿入京，等候李二陛下落。
　　淶陽鄭氏的命運，已然註定。
　　既然將整個家族的命運都賭在那壹盤棋上，去為世家門閥們充當急先鋒、敢死隊，作死壹般卻跟李二陛下硬剛正面，那麽就得有作為壹只雞被殺掉的準備。
　　鄭伯齡心心念念想讓淶陽鄭氏亦成為五姓七宗的另壹宗，卻壹把輸光了所有的籌碼，將這各個家族推入萬劫不復的火坑……
　　房俊幾乎可以想到李二陛下的計劃，先幹掉淶陽鄭氏，給那些世家門閥看看，反對自己的下場就得是血洗長街！再然後，他會借著壹場對外戰爭的勝利，挾雷霆萬鈞之勢，打擊世家門閥。
　　不壹定非得要將這些世家門閥統統消滅，但是必須要剪其羽翼，狠狠的削弱他們的勢力。
　　如若不然，李二陛下寢食難安！
　　只是可惜……
　　“那淶陽鄭氏滿門老少，女眷孺子，又有何罪？都要在這場壹個人的錯誤選擇下付出生命的代價，未免太過殘忍……”房俊把玩著武媚娘綰起的青絲，心情郁結的嘆了口氣。
　　他終是來自於另壹個時代，所受的教育、所建立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與這個時代迥然有異。有些事，他能融合得很好，可有些事，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死壹次，也無法接受。
　　比如連坐之刑。
　　鄭伯齡有罪，是大卸八塊亦或是淩遲處死，哪怕是再兇殘、再暴戾的刑罰，房俊都沒有任何意見……
　　有些事情，做了就得付出代價，這是古今皆然的道理。
　　在房俊的思想裏，壹直都是“壹人有罪，禍不及家人”的思維，他很難接受壹個人犯罪，卻要全家跟著遭殃的遭遇。鄭家那些深宅繡樓裏的女眷、蹣跚學步的孺子何辜？卻要為了家主的壹次錯誤，憑白搭上性命……
　　武媚娘卻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並無問題：“既然是家族壹員，那麽若家主犯罪得益，他們就會自動享受這份利益。既然享受利益，那麽就得要承擔責任，這有何不妥？”
　　只因為他們作為家族壹員，都在其中受益麽？
　　這太殘忍了。
　　房俊苦笑，他無話可說。這是壹個哲學的辯證問題，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武媚娘亦或者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壹個人辯解明白，世界觀不同，說多少也沒用。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鄭氏滿門就將要引頸就戮，房俊心裏怎麽也舒服不起來……
　　俏兒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微微壹福，說道：“二郎，莊外有人求見，說是奉了‘百騎司’大統領之命，前來邀請二郎過去壹晤。”
　　房俊頓時嘆氣，這兩個家夥這是盯上自己了？
　　雖然不願意管那些閑事，可畢竟有李二陛下的皇命在身呢，房俊也確實推脫不得。
　　只好拍了拍武媚娘的肩膀，叮囑她好好休息，不要太過關註商業上的事情勞累身體，便真身下了繡樓。
　　家仆牽過馬，房俊翻身上馬，慢悠悠的來到莊子門口，便見到壹個“百騎”的兵卒，恭敬的立在門外。
　　房俊在馬上瞅了他壹眼，問道：“追查到具體的地點了？”
　　“是！大統領和長史正在調集人手，前去封鎖，命卑職前來邀請新鄉侯壹同前去。”
　　“那行吧，頭前帶路！”房俊無精打采的應了壹聲。
　　那兵卒亦是騎馬來得，聞言不再多說，起身躍上馬背，壹勒馬韁，當先引路。
　　長安城門雖然俱已封鎖，但房俊因為現在臨時有著“百騎司”的腰牌，出入自然沒有人會阻攔，這是他為何能抽空出城回到農莊裏“慰勞”武媚娘壹番的原因……
　　夕陽已然落下，天邊絢麗的晚霞漸漸湮滅、黯淡，整個長安城都漸漸昏暗下來。
　　然而，壹股凝重的氣氛卻彌漫著各個坊市街道，盡管未到宵禁時分，街道上業已行人稀少。
　　老百姓都感受到那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沒人願意走在街頭憑白招惹麻煩。雖然張士貴遇刺的消息已然緊緊封鎖起來，生怕引起百姓的恐慌，但只需看看壹隊隊盔明甲亮、身形健壯的悍卒面無表情的在街道上穿梭，再加上許進不許出的城門，所有人都知道將有大事生。
　　房俊跟著那兵卒，過了灞橋，進春明門，拐進東市南邊的平宣坊，便見到壹對對“百騎”兵卒已然將整個坊市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平宣坊占地不大，但屋舍連綿、格局不整，是西域胡人的聚居之地，甚至有壹處拜火教的寺廟，居民成份極其繁雜。
　　李君羨和李崇真並肩站在壹處當壚賣酒的酒鋪門前，指揮者兵卒將整個平宣坊完全包圍。
　　房俊到的時候，正見到壹個五旬左右的老者，戰戰兢兢的站在二人面前，壹邊擦著汗，壹邊道：“統領大人，這平宣坊漢胡雜居，成分復雜，多是來自各地的商賈胡商，流動性非常大。老朽雖然是坊正，每日裏也盡可能的恪盡職守，對出入之人做下記錄，可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所以還望大人開恩。”
　　李君羨哼了壹聲：“某無權處置妳，只會將真實情形上報，自有刑部定奪。”
　　那坊正差點嚇死，還得刑部定奪？
　　膝蓋壹軟，“噗通”就給跪了……
　　“統領大人，饒命啊……老朽真的不知您所說的這戶人家有何不妥，那董家在坊中居住已有數年，歷來安分守己、與人為善，平素並無半點可疑之處，老朽哪裏知道其實是個反賊？”
　　坊正是真的害怕了，這家人到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勞動陛下最精銳的禁軍“百騎司”出動？
　　再說了，咱的罪狀，還得刑部定奪？
　　坊正覺得自己快尿了，刑部那得是多大的衙門？能被刑部定奪的，大概都是砍腦袋的重罪吧……
　　額滴個天爺！
　　咱這是倒了啥大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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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抓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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