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壹滴晶瑩

　　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不少，有些是已知的，也有些是未知的。
　　而姜神虛口中說的那禁忌，便是李瀟所知，卻未能理解清楚的。
　　李瀟迫切的想要知道那禁忌究竟是什麽，和灰色物質究竟有什麽關系。
　　奈何，姜神虛不肯說。
　　那是禁忌，以李瀟如今的實力，不可知，壹旦得知，便會引來未知的禍端。
　　此刻，李瀟也是明白姜神虛是在擔心他，無奈之下，只能退而求次，道：“那妳和我說說，那幅字畫的來歷吧。”
　　“這就要從荒古時代末期說起了。”姜神虛輕語，她身為至尊，洞悉了很多古老的秘密。
　　隨後，她便將關於那幅字畫的來歷，告訴了李瀟。
　　原來，在荒古時代末期，曾有壹人，功參造化，領悟了壹種神秘的力量。
　　那人借此力量，強勢崛起，最終成為至尊。
　　不過，那人來歷神秘，並且壹生都不曾收過壹個弟子，甚至在成為至尊後，便隱世了。
　　直到某壹天，荒古時代迎來了壹場大災難。
　　那壹場災難，導致荒古時代破滅，人，妖，天，魔四族至尊盡數隕落。
　　在最後那壹刻，那男子出現了。
　　他以通天的手段，鎮壓了那壹場災難，更是留下了壹副字畫。
　　而那字畫，便是那男子的傳承！
　　李瀟聽聞完這壹切後，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現了壹副畫面。
　　那是他曾經在斷天石碑內，看到過的壹副畫面。
　　那畫面中，壹個男子被囚禁在幽冥海海眼內，還有壹個男子，身後壹副字畫沈浮，似乎在看守海眼。
　　李瀟猜測，姜神虛所說的那個男子，多半就是看守幽冥海海眼的那人。
　　只是，李瀟曾去過海眼，並沒有見到那個擁有字畫的男子，也沒看到被囚禁在海眼內的那男子。
　　那麽，是他們消失了，還是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已經死去？
　　“我需要那幅字畫。”姜神虛凝眸，看向遠處，似乎在眺望遙遠之外的幽冥海。
　　只見她微微頷首，嘆息道：“這個時代，末世已經降臨，末法時代將要開啟，那是詭異再次降臨的時代，我需要那幅字畫，去鎮守某壹個地方。”
　　“去鎮守幽冥海海眼，對吧？”李瀟問道。
　　姜神虛聞言，略微詫異了壹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只見她盯著李瀟，很認真，很嚴肅的告誡道：“不成為至尊，別輕易涉及那裏，會引來禍端。”
　　“非要成為至尊，才能觸及嗎？”李瀟問道。
　　然而，姜神虛卻搖頭了。
　　只見她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了壹絲無奈的表情，甚至眼底深處，還有壹絲絕望。
　　“至尊，也不見得能觸及。”姜神虛嘆息：“但，我等又有什麽辦法？不反抗，不努力，難道任由荒古時代的那場災難再次重演嗎？”
　　“那妳……這次去幽冥海，豈不是送死？”李瀟愕然，突然感覺自己需要重新認識壹下姜神虛了。
　　明知是送死，卻還要前往，這是勇氣嗎？
　　不，這並非是勇氣！
　　李瀟和姜神虛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李瀟能感覺到，姜神虛其實就是壹個小女人罷了。
　　她勇敢嗎？其實不然。
　　若是勇敢，又豈能把自己埋在兵冢內，借玄黃之力活出第二世，她不敢面對死亡。
　　這，便是不勇敢。
　　但是，姜神虛卻還是要去幽冥海。
　　“其實，妳也能做人皇。”李瀟突然說道，他明白，驅使著姜神虛前往幽冥海的，不是勇氣，而是身為人族的壹種大義。
　　李瀟和姜神虛都清楚，壹旦海眼內，那男子出世，或者是灰色物質爆發，席卷八荒後，這個世界，將會生靈塗炭。
　　甚至，整個世界都會滅亡。
　　姜神虛身為人族，又是人族的至尊，豈能看著人族被滅絕？
　　然而，姜神虛卻輕笑了壹聲，否認道：“我只是好奇，想要去海眼內看個究竟罷了。”
　　“嘴強的女人。”李瀟撇嘴道。
　　這壹刻，李瀟也不再多說，雙手結印，壹道法印落在了廢墟之上。
　　嗡！
　　……
　　剎那間，廢墟上，壹道門戶顯化，壹股恢弘的氣勢彌漫而起。
　　“妳進不去的。”李瀟輕語，道：“我去把那字畫拿出來。”
　　說罷，李瀟壹步踏出，進入了人皇廟之中。
　　沒過多久，李瀟便將那壹幅字畫拿了出來，交給了姜神虛。
　　“妳可有想過，其實我剛才說的話，都是在騙妳。”姜神虛拿過字畫，笑嘻嘻的看著李瀟。
　　她，又恢復了那個嫵媚的樣子，眼中卻是清澈。
　　“我信妳。”李瀟說道：“若有壹天，我能解開身上的百般罪孽，成為至尊，也會去幽冥海海眼內，壹探究竟。到時候，我希望能看到活著的妳。”
　　“若有壹天嗎？”姜神虛美目流轉壹縷異彩，臉上突然出現了壹絲十分柔美的笑容。
　　只見她盯著李瀟，頷首，道：“若有壹天，我也想嘗嘗這紅塵的滋味，體驗壹下戀愛的感覺呢。”
　　“……”李瀟聞言，楞了壹下，心裏相當的無語。
　　他無法理解，姜神虛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不正經”。
　　“小弟弟，祈禱吧，若是姐姐歸來，就說明海眼內的壹切都以解決。”姜神虛柔聲道：“倘若……妳再也見不到了，那就幫我立座衣冠冢，葬在兵冢內，那裏是我的家。”
　　嗖！
　　……
　　說完這話，姜神虛突然轉身，身影如謫仙壹般，飄然而去。
　　只不過，在姜神虛轉身的那壹剎那見，李瀟看到，有壹滴晶瑩的東西，從其眼角滑落。
　　“終究是壹個女人，卻非要擔起這等責任，明明很怕死，卻非要去……唉……”李瀟長嘆，心裏惆悵不已。
　　李瀟知道，或許，今後，再也見不到這個嫵媚，卻又空靈純凈的女子了。
　　“這世道，總有那麽壹些傻子，甘願背負起壹些東西，替世人著想。”李瀟輕語：“人皇也好，至尊也罷，看著外表光鮮，但內心的苦處，又有幾人能知。”
　　李瀟長嘆，惆悵，也有壹些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