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訓練1

　　格蘭朵。
　　小樓後面的小樹林裏，加隆壹個人站在林地中央，凝神註意著周圍晃動的樹葉草地，風從地面吹過，越過林間，帶動著葉片不斷搖晃。
　　他整個人站在壹片綠色和陰影包圍之中，眼睛不時微微遊走，註視著周圍其他的不起眼地方。
　　‘虛空蟲子只是前鋒，他們已經盯上妳了，現在妳要自己學會應付這種生物。’黑薩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需要註意什麽？他們要怎麽樣才能被消滅？”加隆低聲問道。
　　‘他們只是蟲子，很弱很弱，只是壹般的物理攻擊對它們不起作用，必須要自身覆蓋上氣魄才行。氣魄是母河的元素，是他們的克星，妳只需要讓自己的氣魄高度凝聚起來，然後攻擊到他們，就能解決。’‘但是，現在的麻煩是，妳在做夢時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妳的意識反彈太大，導致妳完全遵循本能行動，所以首先妳要做到壹點，在夢中提升妳的註意力。否則妳太容易被本能影響而無法凝聚思維註意力，甚至連控制自己的行動都艱難，更不用說運轉氣魄。’黑薩斯仔細地說著。
　　加隆重復道：“第壹步，訓練自己的註意力，在做夢中。對吧？”
　　‘妳試試吧。’“如果沒有氣魄的普通人呢？遇到虛空生物該怎麽做？”加隆忽然問。
　　‘找出並分辨它們，或者嘗試交流被汙染，獲取壹定的虛空知識，或者主動自己避開他們，退出夢境，他們的時間和我們的時間不同，壹般的虛空生物生存在很漫長的時間層面上，他們的壹次呼吸或許就是我們的數年時間。所以不要和他們比耐心，那是他們最擅長的，他們當中有的甚至能夠存活數萬年。’黑薩斯低聲說，‘虛空生物對壹般人通常沒有興趣，如果有，那也只有兩種可能。壹種是試圖汙染人類，他們的主要糧食就是生物意識源源不斷產生的某種能量，被汙染後的生物意識會淪為他們的同類和生產者。另壹種是好奇，單純的好奇。就像我們人類中的研究者發現某種從不長觸須的螞蟻壹樣。’加隆點點頭，表示明白黑薩斯的意思，盡管他廢話太多，導致他的解釋很是冗余綿長，但主要意思他是聽懂了。
　　看著周圍不斷搖曳的樹木雜草，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汽車聲和商店促銷活動的音響音樂。
　　加隆慢慢沈下心來，控制自己的意識，開始陷入迷蒙睡眠中。
　　意識逐漸模糊，他不知不覺地靠著壹顆大樹腳下坐下，背靠在有些粗糙的樹皮表面，坐在柔軟但是有些潮濕的草地上，草叢之間有溫熱的濕氣撲上來，帶著淡淡的青草味。
　　不知不覺間，加隆閉上眼睛，慢慢陷入睡夢。
　　唧唧……唧唧……
　　好像很遠的地方有鳥叫聲傳來。
　　加隆迷蒙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好像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他邊上放著壹臺電風扇對著他使勁地吹，風扇的外形看不清楚，好像是白色，好像是用面條做成的。吹出來的風是熱的，濕濕的。
　　四周的墻好像在不斷流動，變換著細微的顏色，好像是褐色，加隆感覺意識很遲鈍，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他低下頭想要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姿勢，但是就是低不下來。
　　‘把刀放回盒子裏。’他突然升起這個念頭，然後整個人就輕飄飄的從床上飛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的房間裏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壹把黑色的刀，刀很長，很寬，上邊有著銀色的刃口。
　　他感覺自己走過去，把刀從不知道哪冒出來的架子上拿下來，然後另壹只手不知道什麽什麽時候拿過來壹個盒子，將刀居然直接插了進去。
　　加隆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沒做，他站在原地努力地想著，卻怎麽也想不到。
　　壹直這樣站在原處，他不斷地回憶著。忽然感覺右腳傳來小小的癢癢的感覺，好像是有什麽蟲子在爬壹樣。他努力想要彎腰去抓，但是低下頭卻找不到自己的右腳。
　　啪。
　　壹滴露珠滴在加隆額頭上，露水順著他的鼻梁滑下來，從下巴流進壹點進衣領。
　　加隆睜開眼睛，感覺渾身上下都泛著壹股子舒坦。
　　‘妳醒了？’黑薩斯的聲音定時響起。
　　“我好像沒成功？”加隆皺眉。
　　‘很明顯妳失敗了。’黑薩斯語氣裏有著幸災樂禍，‘妳陷入夢境甚至都沒有自我察覺，然後被本能牽著鼻子走，最後什麽也沒幹得了就出來了。’“感覺有些麻煩啊。”加隆皺眉說。
　　‘那是肯定的，任何人在做這個練習的時候都是通過長期的習練才得到的，妳以後慢慢練習就會好了。’加隆站起身，感覺自己右腳上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在爬動。
　　他抖了抖褲腿，從褲子裏面掉落出來壹個白色的小螞蟻。螞蟻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很快沒入草叢裏。
　　“這是個全新的領域。”加隆低聲說，“不過我會有很多時間慢慢處理學習。”
　　‘有人來了。’黑薩斯聲音迅速降下去。
　　加隆側過頭望向左側，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兩棟房子之間的草坪處，正走來壹個高挑的女孩。壹身的白色休閑服，紅色長發披肩，手裏拎著壹個小紅提包，瓜子臉，白皮膚，渾身散發著壹種清冷的氣質。
　　“艾沙羅，好久不見。”加隆微笑著打招呼。
　　“加隆，妳今天來晨練了？”艾沙羅也看到了加隆，臉上微微有些怔了下，“昨天有點事耽擱了，就沒來看妳。”
　　“沒事。妳是正午來活動壹下？”加隆問。
　　“嗯，已經習慣這個時間了。”艾沙羅點頭。
　　“說起來從最開始我們在這兒壹起對練，現在已經有壹年了吧？”加隆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和艾沙羅幾步之外的距離。忽然他鼻翼微微抽了抽，眼中閃過壹絲怪異的神色。
　　“要不要來過兩招？”
　　艾沙羅眼睛頓時亮了。
　　呼！
　　她不到招呼，壹記側踢猛地掃過來，帶著空氣發出刺耳的脆響。
　　啪。
　　加隆擋開她的踢腿，但馬上又是第二記踢腿從右側踢來。繼續蕩開。第三記，第四記，第五記！
　　兩人連續不斷手腳相撞，發出砰砰砰的響動。
　　艾沙羅的速度越來越快，雙腿幾乎連環成壹輪虛影，整個人如同陀螺，腳尖如同刀尖，仿佛連續不斷的剃刀，不斷劃過加隆的右手。
　　“小心了！”
　　艾沙羅壹個後撤小跳，右腿屈起，猛然往前壹蹬，右腿居然如同炮彈壹般直蹬過去。
　　嘭！
　　兩人猛然分開，加隆右手緩緩放下，臉上泛起壹絲迷人的笑容。
　　“妳又進步了。”
　　“還是不能逼妳用第二只手。”艾沙羅額頭微微見汗，搖頭道。
　　“還記得我曾經給妳演示過的那壹招嗎？”加隆忽然聲音放低。
　　他的右手五指張開，仿佛虛握住什麽東西壹樣，就在這時，詭異的壹幕出現了。
　　他的手掌中間仿佛隱約縈繞起了絲絲氣流流動。
　　細如絲縷的氣流如同發絲，不斷在他手指縫隙中間穿梭流動。
　　這些無形的氣流仿佛有生命壹般，不斷圍繞在他手掌上。
　　剎那間，艾沙羅眼前壹花，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就只是感覺雙眼壹花，加隆的右手就已經印在自己額頭上，他的大拇指豎起，正對著他的左眼，只差壹點就會直插進去眼眶。
　　艾沙羅這時才感覺到壹絲深深的寒意。
　　她壹向引以為傲的危機預感能力居然在此時沒有任何反應。
　　“無聲殺人術。”加隆收回手臂，右掌輕輕虛握，仿佛托著無形的風。
　　“妳對風，對氣流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感應，或許能夠真正掌握這門技巧的精髓。”
　　他說得沒錯，這確實只是壹門技巧，不是密武，也不是秘技秘法，只是單純的壹種小技巧，壹種可以消融動作移動時產生的氣流湧動的技巧。
　　理論上只有真正在密武上達到震動技巧的武術家才能達到，但是加隆早就發現艾沙羅身上的特殊之處，她對即將到來的空氣細微流動變化，有著極其細膩的感知，或許有可能修成這門感應氣流變化的技巧應用。
　　“無聲殺人術？”艾沙羅重復了壹遍這個名字。她眼睛裏仿佛扇動著耀眼的光，雙手不自覺地開始重復加隆剛才的動作，雖然姿勢完全壹致，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異常變化出現。
　　“別被名字迷惑了，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加隆笑了笑，“那麽我先回去了。妳慢慢練習吧。”
　　“好。”艾沙羅點點頭，手上卻仿佛著了魔壹般不斷地重復著幹脆改的動作。
　　她感覺自己能學會。
　　加隆笑了笑，看著入了迷的她，轉身朝著自己家的後門走去。
　　拋開私心什麽的，他對於艾沙羅這樣很有天賦的學生還是很欣賞的，她是那種知道這些技巧有多珍貴的人，她曾經無數次差點死在這些看似簡單的技巧上，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可貴。對於這樣的人，傳授壹些小東西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