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毛骨悚然

　　裝逼是要付出代價的，齊林現在深刻體會到了這壹點。
　　看著坐在桌對面，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警察，齊林並沒有燃起鬥誌，他只是深刻的反省了壹下自己：以後真的要少口嗨。
　　禍從口出啊。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問詢他的警官開口了。
　　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的。
　　齊林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人不是我殺的。”
　　警察默默的翻了壹個白眼。
　　他們又不是傻子。
　　誰殺了人還往自己車上拋屍的？
　　不過，誰讓林玉樹和鄭欣欣的確有矛盾呢。
　　再加上還有壹群人質。
　　那群混混可沒忘記他說的話呢。
　　“把妳知道的都說壹下，姓名、性別、年齡、籍貫、不在場時間證明……”
　　這就是開始走流程了。
　　齊林無奈，但只能配合。
　　當然，註定是壹無所獲的。
　　齊林倒也不擔心，雖然不知道鄭欣欣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殺的，可在地下車庫的時候有那群混混，電梯和公司裏也都有監控，他是可以證明清白的。
　　就在齊林這樣想著的時候，警察告訴了他壹件事情：
　　“妳們公司的監控壞了。”
　　齊林壹楞。
　　“為什麽會壞的這麽湊巧？”
　　齊林仰天長嘆。
　　林玉樹，妳丫到底是有多倒黴啊。
　　“警察先生，這明顯是有人要陷害我，而且還是用侮辱妳們智商的方式陷害我。”
　　這是實話。
　　警察也相信這是實話。
　　壹個人如果想殺人的話，是不會欲蓋彌彰的給自己做這麽多掩飾，最後卻把屍體拋屍在自己車上的。
　　那是傻子才會幹出來的事情。
　　但警察看向齊林的眼神卻很是憐憫。
　　齊林理解這種憐憫，因為他很了解警察。
　　如果始終抓不到真兇的話，那他自己——就兇多吉少了。
　　是不是真相沒有關系，重要的是讓人相信這是真相。
　　而警察和律師，恰好就都是幹這個的。
　　作為壹名曾經的律師，齊林很了解這其中操作的難度——沒有難度。
　　就看執法人員的良心了。
　　絕大多數情況下，執法人員第壹選擇自然還是要查出真相的。
　　但那是在能查出來的情況下。
　　破案率這三個字，齊林很了解。
　　不過，好在齊林也並非沒有還手之力。
　　林玉樹有錢，而錢在都市位面，能量是巨大的。
　　“警察先生，我會全力配合調查，但我要和我的律師對話。”
　　警察沒有攔著。
　　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來，兇手是齊林的幾率不會超過5%。
　　他的身份是背鍋俠，在最開始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被兇手耍著玩。
　　不過，再繼續下去，就不壹定了。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發生。
　　兇手出乎意料的囂張。
　　他在網上曝光了鄭欣欣整個騙婚團夥，然後宣布自己對鄭欣欣實行了天誅。
　　“有些人犯了罪，但法律卻奈何不了他們，反而很容易成為這些罪犯的保護傘。但法律不管，我管。這只是開始，並非結束。作惡多端的那些人，洗幹凈脖子等著，下壹個受到審判的，就是妳。”
　　落款是審判者。
　　很囂張，很狂妄，在現代都市位面，想當這種審判者，簡直是異想天開。
　　警察當然也不會因為壹起傳言就把這真的當回事，但很快，就又死人了。
　　這次死的人，和齊林毫無關系，但齊林卻知道他們。
　　造成了無爭山莊那具女屍的罪魁禍首，曾經參與圍毆她的人。
　　被團滅了。
　　審判者再壹次網絡發帖認證是自己做的，頗有某恐怖組織的風采。
　　警察不信也得信了，輿論沸騰，民情洶湧，他們面臨了極大的壓力。
　　而更讓他們恥辱的是，這個審判者，受到了絕大多數網民的追捧。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總是喜歡這種看上去“替天行道”的大俠。
　　這和齊林沒關系，但的的確確給他提供了方便。
　　他被無罪釋放了。
　　回到自己家裏，齊林首先洗個壹個冷水澡。
　　他有壹種預感，自己應該認識這個審判者。
　　不出意外的話，大概率會是夜離。
　　只不過這只是他的推測，因為這個世界齊林提取到的信息並不全面，而且他代替林玉樹活到現在，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再套用原來的信息，是很愚蠢的。
　　沖完澡，齊林裹了個浴巾，坐在沙發上剛想整理壹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突然投影儀自動啟動了。
　　墻上的白色大幕布上，出現了壹句披頭散發的女屍。
　　“謝謝妳。”
　　沒有人說話，但幕布上忽然出現三個血字。
　　齊林的身體微微僵硬。
　　貌似，有哪裏不對勁？
　　不是說只有無爭山莊內部會發生靈異事件嗎？
　　不是說現實位面是很安全的嗎？
　　這姑娘是怎麽跑出來的？
　　齊林倒是不害怕，但他察覺到了壹種超出掌控的危險。
　　“是妳做的？”齊林直接開口問道。
　　齊林回來後的第二天，就匿名給她的父母捐了50萬，雖然不算多，但已經足夠二老過完余生了。
　　若說是這個女鬼報恩，的確說的過去。
　　那幾個死的人，也確實是女鬼的仇人。
　　但齊林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女屍沒有說話，但血字開始了變化。
　　“是妳。”
　　齊林：“……我讀書少妳別嚇我？”
　　老子做沒做這種事情，我自己心裏沒數嗎？
　　這壹次，女屍和血字都消失了。
　　但幕布上開始播放影像。
　　壹個和他差不多體型的男人，找到了鄭欣欣，然後，殺掉了她。
　　就像殺壹只雞壹樣。
　　在這個過程中，男人壹直背對著攝像頭，根本看不清正臉。
　　而當殺人結束的時候，男人的臉驚鴻壹現。
　　齊林倒吸壹口涼氣。
　　真的是他。
　　不是林玉樹，而是他。
　　那是屬於齊林的面容。
　　沒有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第二段視頻也開始播放。
　　那是壹個男人對幾個男人的單方面虐殺。
　　視頻中只有慘叫和血液飛濺的聲音。
　　到了最後，男人露臉，還是齊林。
　　齊林閉上了眼睛，壹秒鐘後，他打開手機，啟動自拍。
　　入目處，是壹張熟悉的面容。
　　是齊林的面容。
　　不是林玉樹的。
　　更恐怖的是，他明明沒有笑，但自拍鏡頭中的那張臉，卻慢慢對著他咧開了嘴角。
　　齊林感覺到了久違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