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笑傲江湖

月關

修真武俠

  每部小說中,都有主角和配角,對於主角來說,只有在他需要的時候,才需來跑龍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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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五章 真愛無香

顛覆笑傲江湖 by 月關

2018-9-12 18:49

  嶽不群關好了房門,走回寧中則身邊,忽然壹把抓住她的雙肩,弄得寧中則嬌軀壹顫,芳心大亂。雖然也是三十多歲的婦人了,居然也俏臉發紅,羞羞答答地垂下了頭。
  嶽不群望著妻子成熟嫵媚的臉龐,想起自己剛剛擔任華山掌門時,那時候師妹還是個小姑娘呢,那時她的唇上還有著淡淡的茸毛,臉龐上充滿稚氣。
  自己那時也剛及弱冠之年,就接下了曾經顯赫壹時的華山劍派掌門之位,同時也接下了華山派的責任和恩怨,接下了華山派這個沈重的空架子。
  那時,自己日夕苦練武功,與師妹小心提防,怕有趁火打劫者上山來踢華山派的山門、怕有昔日華山派同門立下的仇人來華山復仇、怕武林中的同道因為華山派勢單力薄而看輕了自己這個最年輕的掌門,怕劍宗的同門違背誓言再來尋釁鬧事……那些日子裏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
  自己以弱冠之年、沒有高超的武功、沒有顯赫的背景、沒有江湖中的關系,不知費盡了多少心思、凡事忍讓,事事周全,到處廣交朋友,華山派的名氣這才又漸漸重新打響。
  誰想到自己剛剛起了雄心,要廣收門徒、重振華山聲威時,左冷禪卻派來壹個奸細,安插在自己身邊,害得自己言行舉止處處小心,不但不敢多收徒弟,甚至還找出種種嚴苛借口,不傳他們本派最高明的劍術和紫霞神功。
  唉,沖兒是我養大的,倒是不敢說什麽,可是我又如何看不出其他弟子們對我的不滿?腹誹我為人嚴苛,說我秘技自珍、不傳徒弟?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啊!教了他們如何能不教勞德諾?本派的機密武學豈不是全部都被嵩山派所得?
  忍啊忍,我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再也不受嵩山派的窩囊氣了。華山派,終於有機會要重新崛起,名震天下了。哈哈哈……
  嶽不群想到這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壹把將寧中則摟在懷中,聲音發顫、感慨萬千地對她道:“師妹,忍字頭上壹把刀啊,師兄忍啊忍,忍了這麽久,終於等到機會了,啊……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他陶醉地閉上雙眼,默默地念著下面兩句:“滿堂花醉三千客,壹劍霜寒十四洲!”
  寧中則已很久沒有大白天的被師兄抱在懷中,這壹抱竟然臉紅心跳,好像回到了十七八歲小姑娘時的情景,聽著師兄說什麽‘忍字頭上壹把刀,忍啊忍,忍了好久’,寧中則臉上更紅得厲害,心中又羞又喜地輕啐壹口:“這個憨師兄,我們天天同床共枕,還說什麽忍啊忍的,好像人家不盡為妻之道似的。”
  待聽他念出“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寧中則更是羞不可抑。記得剛剛成親那會兒,師兄想和自己說些親熱話兒,又不好意思太過直白,就用壹些壹語雙關的詩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句詩好含蓄、讓人浮想翩翩。不期然憶起夫妻間許多羞人之事,真是叫人回味無窮的好詩呀。
  寧中則滿臉紅暈地擡起頭來,含情脈脈地望著他,輕聲道:“師兄,妳今天怎麽這麽開心?師妹只要妳高興就好,無論妳要做什麽,師妹……師妹都聽妳的……!”
  嶽不群心中暢快,又使勁地抱了壹下妻子,呵呵地笑著放開她,走到桌旁坐下,喜不自勝地道:“我當然開心啦,師妹,妳可知我今日去了華山劍宗之後遇到了……師妹,妳怎麽啦?”
  他奇怪地看著寧中則紅嗵嗵的臉蛋兒,寧中則忙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剛剛見妳高興的忘形,師妹也為妳高興而已!”寧中則壹邊慌亂地解釋著,壹邊在心中暗罵自己荒唐:師兄老成持重,從不逾矩,自己怎麽會想得歪了?
  嶽不群心中有事,否則以他的精明壹定可以看出妻子的言不由衷,這時卻未註意那麽多,徑自喜滋滋地道:“今天嵩山十三太保壹下子來了九個,帶了大隊人馬趕到朝陽峰,說是要助我鏟除邪魔歪道。”
  寧中則“啊”地壹聲,奇怪地道:“他們來了九人?他們來家裏時可是只來了壹個‘大嵩陽手’費彬,說是要傳達左盟主令諭,聽說妳在朝陽峰他就急匆匆走了。
  師兄,妳可不能答應呀,他這是要借妳的名義鏟除異己,聽說吳掌門交遊極廣,這兩天不少門派登峰祝賀,妳要是答應了,所有的罪名都要由妳來擔當,要得罪不少武林同道。”
  嶽不群微微壹笑道:“師妹勿急,我不但未曾答應,而且坦言昔年本門的師叔伯們為了武功之爭,鬧到同門相殘,實是本門不幸,列代祖師若是有靈,也會對本派壹分為二大為痛心。”
  寧中則欣喜地道:“師兄,妳真是這麽說的?記得昔年我這麽說時,妳還厲聲責斥我對不起師父,當時差點兒嚇壞了人家,從此再也不敢提起,怎麽妳……”
  嶽不群默然半晌,悠悠嘆道:“師妹,這些年來我勤修武功,修為較之昔年大為精進,於武學的認識也不再固拘不變,師妹,武當的太極劍法天下聞名,昆侖的蒼穹劍法威震西陲,這些門派以劍法名震天下,可曾像本派這樣為了劍、氣之爭搞到同門相殘直至覆亡?少林易筋經是內家絕頂功夫,可曾因此就貶低了少林拳法、少林棍法?
  本派號稱劍氣雙絕,氣形於內,而劍形於外,如同風火,風助火勢,火藉風力,兩者本是相輔相成,何必壹定要分出個高下?我悟出這個道理,深感昔年本門劍、氣二宗那般爭執,其實是都已入了魔道……唉!這番話,我也只好對妳才敢說起”
  他默然片刻又道:“我這番話說出來,劍宗吳掌門大為贊同,他甚至有意將劍宗與我氣宗合並,重歸華山壹派。師妹,劍宗有六大高手,有他們加入,我華山派才有中興的希望,想要恢復昔日的榮耀我看也不是不可能!”
  寧中則聽了也壹臉的興奮之色,說道:“當真?如果華山劍氣二宗能結束內鬥,實是華山之福,例代祖師泉下有靈也壹定樂見其事!”
  嶽不群微笑點頭,隨即微微皺眉道:“不過兩宗隔閡已久,這種事宜緩不宜急,倒不忙在壹時,只是……妳我門下人才雕零,比起劍宗實有不如,他日壹旦合並,不免叫劍宗同門笑話我們氣宗無人,當務之急,是要加強本派弟子的武功實力。”
  寧中則蹙了蹙秀眉,說道:“本派弟子,除了沖兒天姿聰疑,武功進境還不錯,其他的弟子是弱了壹些……”
  她看了嶽不群壹眼,說道:“師兄,有句話師妹說了,妳別不高興,記得妳進入華山的第三年,喬師伯就開始傳授妳紫霞神功,何以弟子們入門這麽久了,妳都不肯傳授他們?”
  嶽不群失笑道:“師妹,內功壹道,要循序漸進才能日漸精深,難道我還怕弟子們學了兩三年的上乘氣功就超過了我去?為夫是那麽淺薄的人麽?不是我不想教,是我不敢教呀!”
  寧中則睜大了眼睛,奇道:“不敢教?華山九功,紫霞為尊,這門氣功走的三焦陽脈,若是女子習之對身體不宜,但本門氣功正大光明,很少有走火入魔的危險,門下那些男弟子們怎麽也不能教了?”
  嶽不群冷冷壹笑,說道:“師妹,本門之中有其他門派安插的奸細,所以我才找出種種借口,不但自己不教,還不許妳傳授他們上乘功夫,怕的就是本門武功外泄。”
  寧中則俏臉大變,失聲道:“什麽?本門有其他門派奸細?是誰?師兄是什麽時候發覺的?”她越想越怕,“門下弟子裏待的年頭最長的令狐沖,壹出生就加入本門,不可能是奸細。他入華山派幾近二十年了,如果肯傳他紫霞神功,十歲時就可以傳授了,師兄不教,那奸細豈不是在門中至少呆了十年以上?入門超過十年的弟子有幾個?”
  寧中則想到這裏,忽有所悟,脫口道:“勞德喏,那奸細是勞德喏?”
  嶽不群贊許地看著她點點頭,說道:“正是,勞德喏是左大盟主派到我身邊的眼線,嘿,左盟主倒是瞧得起我,那時本派除了妳我,只有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娃兒,他居然如此高看我。”
  寧中則柳眉倒豎,氣憤地道:“嵩山左冷禪是什麽意思?說什麽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他在本派安插奸細,是覬覦本派武學還是別有圖謀?好個勞德喏,他帶藝投師時,妳見他年紀頗大,本不想收,還是我見他說的可憐,求妳收下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我去找他!”
  嶽不群壹把拉住她,笑道:“我就知道妳性情剛烈,如果事先知道了,難免露出蛛絲馬腳。我隱忍了十年,還急在這壹時嗎?今天我故意差他去洛陽辦事,就是要支開他,先將本門功夫傳給門下弟子們,待嵩山五嶽大會時,妳我夫妻聯手,又有劍宗六大高手,那時拆穿他真面目,也不怕左冷禪再使什麽手段!”
  寧中則敬慕地望著嶽不群道:“師兄,還是妳沈得住氣,淩祖師果然慧眼識人,華山派要不是妳,只怕現在早已化為烏有了。”
  嶽不群望著師妹崇敬的目光,依稀想起師兄妹二人獨自支撐華山門戶、相濡以沫的那段艱難時光,壹時情動,伸手壹拉,將師妹拉進懷裏,吻上了她的雙唇……
  當日,嶽不群便召集華山弟子,向他們傳授石壁上所載的各派絕招,又向令狐沖、梁發、施戴子等十余名內家功夫練得較為紮實的弟子傳授紫霞神功。寧中則也將自己所習的上乘氣功傳授給壹眾女弟子。
  華山派三十多名弟子都歡喜雀躍。嶽不群此舉雖有因為見及劍宗人材之盛、嵩山高手如雲的刺激,也確是早有提高本門弟子實力的用心,他平時教授弟子武學便極為嚴格,這時要求更嚴,華山弟子只道師父是想在五嶽大會上壹展華山派威風,卻不知嶽不群更具雄心,已盯上了左冷禪的盟主之位。
  ※※※※※※※※※※※※
  吳天德坐在石階前,身旁壹叢桑葚,開著壹串串米黃色的小花。雖是初春時節,天氣涼爽,此時吳天德卻滿頭大汗,他雙手抱膝,默默祈禱半晌,顫抖著摘下壹串桑葚花來,在手中轉來轉去,將那細細的花粒撚了壹地,然後又摘壹枝,不壹會兒身邊黃黃的米粒兒壹般,撒了壹地花瓣。
  他支著耳朵,時不時聽聽裏邊隱隱傳來的掙紮叫喊聲,表情更加急躁。他從來也沒有想到生孩子竟是這般驚心動魄,嚇得面對利刃尖刀也毫不畏懼的吳大掌門,竟然雙腿發軟、滿頭虛汗,差點兒暈倒在地,只好匆匆逃了出來。
  自那日掌門大會以後,吳天德又花了兩日時光,才將三山五嶽的好漢們送走。不戒和尚借口要和妻子去叔父黃伯流家拜訪,然後要去各處走走,將儀琳丟在了吳天德府上。
  劉正風、曲洋、藍鳳凰、田伯光等人在吳府又盤桓數日這才離開。以後數日,嶽不群偶爾登門拜訪,吳天德本來最怵和這種正人君子交往,聽他們彬彬有禮、東拉西扯,還要賠著笑臉隨時應和,實在無聊得很,想不到嶽不群這人十分健談,而且言之有物,見識非凡,撇開他的野心和虛偽的壹面,的確是人中之龍。
  嶽不群這十多年來處處隱忍作戲,近日勢開心結,人也開朗了許多,見了劍宗幾位同門師兄弟也客客氣氣、十分有禮,三不五時還遣大弟子令狐沖帶著嶽令珊等人到劍宗拜訪,好像劍、氣兩宗相處越來越是融洽。
  吳天德現在和嶽不群平輩論交,令狐沖雖然灑脫,也不敢廢了禮節,見了吳天德只得由吳大哥改叫吳師叔,幸好在他面前時還能像以往壹樣無拘無束,兩人的交情親密如昔。
  令狐沖雖未將傳劍於師父的事告訴吳天德,心中總是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看到藍娃兒、曲非煙、儀琳等人都蒙吳天德傳授了‘獨孤九劍’,這才欣然放下心事。
  眼看五嶽大會將至,嶽不群攜師妹來邀吳天德同往嵩山,偏偏這時朱靜月已有臨盆征兆,吳天德無奈之下,只得先令趙不凡等五位師兄,帶了門下精英弟子與嶽不群同往嵩山,自己無論如何總要陪妻子分娩完畢,才能趕去赴會。
  他心中早知五嶽大會上,左冷禪必然強迫四派並派,不過今非昔比,如今恒山三定健在、衡山莫大先生師兄弟前嫌盡釋、華山派勢力大增、泰山派被自己殺了玉璣子,又有莫大先生前去提醒天門道人,想來問題也不大,在此情形下左冷禪難以迫服四派歸並,所以頂多是出現五派不歡而散的局面。左冷禪決不敢在其余四派盡皆反對、少林、武當等大派到場觀禮的情形下悍然使用武力。
  記得當初嶽不群突然答應並派,是因為習練了辟邪劍譜,自信武功已不在左冷禪之下,才將計就計,大出江湖人意外地答應並派,現在他並無什麽武功倚仗,想來決不會同意並派。心有此念,吳天德才決定要封不平等人先行前往,自己等朱靜月母子平安,便即前去。
  饒是如此,他仍是將五位師兄喚到家中議事廳中,將左冷禪的陰謀細細說與他們知道,要他們小心從事,壹切安排妥當,吳天德才專心陪著嬌妻待產。
  吳天德正戰戰兢兢,忽聽身後壹陣細碎的腳步聲,急忙扭頭壹看,見是儀琳輕輕走了過來,這才籲了口氣。儀琳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吳大哥,妳不要很擔心,裏邊有白公子帶來的人在小心照顧,不會有事的。”
  吳天德抹了壹把汗,苦笑道:“吳大哥也是第壹次見人生孩子,我看見靜月那痛苦的樣子就害怕,生孩子竟然這樣可怕,真是擔心死我了。”
  儀琳認真地說道:“不會呀,生寶寶是件很幸福的事啊,我看靜月姐雖然很難受,但是她眼睛裏很開心,壹個女人,能有自己心愛的寶貝,不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麽?”
  吳天德轉頭望著她,儀琳被他看得俏臉壹紅,慌慌張張地低下頭去,吳天德正要說話,忽然裏邊有個老媽子聲音大喊:“生啦,生啦,老爺,靜月夫人生啦!”
  儀琳聽了壹喜,剛剛擡起頭來,就聽“呼”的壹聲,原本坐在身邊的吳天德還沒有站起身來,整個人已貼地撲了進去,這麽高難度的動作,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出來的,而且速度奇快,只見他身影逝處,好似有壹群發了瘋的黃蜂,緊隨著他的身子卷了進去。
  儀琳定睛壹看,才曉得那是被吳大哥撚了壹地的黃花,被他身形帶起,龍卷風般隨了進去。儀琳已受母親指點過回聲谷的輕功身法,但是見了吳天德這種身法速度,恐怕就是母親來了,也做不到他的壹半,實在是恐怖已極。
  她也急忙起身,追了進去。到了朱靜月臥房前,只見藍娃兒、曲非煙也急得熱鍋上的螞蟻般在門口打轉,吳天德壹手高舉著枝桑葚花,跳著腳地問:“孩子呢?我老婆呢?快讓我進去!”
  兩個滿臉福態的老媽子堵在門口,笑呵呵地道:“大老爺,您別急呀,裏邊正給孩子洗澡呢,大人孩子都受不得風,您就再等會兒吧,恭喜大老爺啦,是個大小姐!”
  吳天德聽見大人孩子都受不得風,雖然兩只腳跟都提了起來,好像隨時都能沖進去,卻是動也不敢動,只是站在原地傻笑不已。
  藍娃兒呵呵地笑著,跳著腳道:“我當阿姨啦,我要當阿姨啦,孩子拿出來,先給我抱抱。”
  吳天德用花在她頭上敲了壹記,嗔道:“什麽拿出來,是抱出來,呵呵呵……”說著自己先笑了出來。
  曲非煙、儀琳在壹邊註意觀察吳天德神色,見他聽說是個姑娘,臉上卻歡喜如初,絲毫沒有不悅,便把替靜月擔的心事放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吳天德覺得好像等了壹百年那麽久,正要忍不住再催問,忽然聽見房中壹片嘈雜:“哎呀,夫人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呢,快點快點,王媽媽快伺候著,夫人是雙胞胎呢!”
  吳天德直眼道:“雙……雙胞胎?”忽然壹把拉住壹個老媽子,急道:“我不用照顧,妳去照顧我老婆,快快快,老婆老婆……雙胞胎?”
  儀琳、曲非煙張合著嘴,好像離了水的魚,卻發不出聲音來,藍娃兒壹雙眼睛也瞪得比月亮還圓,忽然壹聲嬌呼,嚷道:“好厲害,靜月姐居然壹生生兩個!”看她贊羨的神情,好像恨不得生孩子的那個人是她才好。
  那老媽子被吳天德抓得手臂直疼,哎喲著掙脫了他手,哭笑不得地道:“老爺您別急,裏邊伺候的人多著呢,老爺夫人洪福齊天,多子多孫,壹定平安無事,吳老爺就別擔心啦!”
  吳天德原地打著轉兒,喃喃道:“不擔心,不擔心,裏邊伺候的人多,吳老爺不擔心!”瞧他那神經兮兮的樣子,連藍娃兒三人的註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瞧了半天,曲非煙忽然擔心地道:“吳大哥,妳沒事吧?”
  吳天德兩頰上汗珠兒涔涔落下,太陽穴突突亂跳,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沒有事,當然沒有事,怎麽會有事?呵呵呵……”他傻笑半晌,忽然又壹把拉住那老媽子,焦急地問道:“怎麽裏邊沒聲音?小孩子不是會哭的嗎?他怎麽不哭?”
  他話音剛落,好像是給他的回答似的,室中壹聲嘹亮的哭聲傳了出來,然後就聽見壹個老媽子用更高的嗓門嚎叫起來:“是位小少爺,吳老爺,是位小少爺哇!”
  曲非煙、儀琳聽了哇地壹聲,居然抱在了壹起又笑又跳,吳天德徹底石化,半晌才反應過來,呆呆地道:“這叫啥來著?呃……龍鳳胎,對對,這叫龍鳳胎!”受驚過度的他也不知道是解釋給誰聽,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著胡話。
  藍娃兒笑瞇瞇地望著他,心中忽然升起壹種莫名的感動:原來做母親是這麽偉大的壹件事,創造壹個生命,可以讓吳大哥這樣的英雄震撼成這副模樣……
  吳天德終於被允許進屋,他急步走進房中,那室中忙碌的人壹個也不去看,壹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床上。朱靜月躺在被中,只露出壹張蒼白的、額頭沁滿汗珠的臉龐,可是那種幸福、滿足的神采,卻比太陽還要燦爛。
  看到吳天德關切的目光,朱靜月探出壹只手來,又虛弱地垂下,臉上露出滿足而驕傲的微笑。吳天德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汗濕的雙手握住她的小手,四目相望,許久未發壹言,無限的深情卻已印入彼此的眼底。
  過了半晌,曲非煙忽然格格笑著,懷裏小心翼翼地抱著壹個小小的花布包裹走過來,興奮地道:“吳大哥,快來看,這是妳的寶貝女兒!”
  吳天德急忙站起身來,只見裏邊睡著壹個皮膚白皙的小娃娃兒,甜甜地酣睡著,不時地嘟動壹下嘴角,好像在發出淺淺的笑意,渾然不知她的老爹緊張得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吳天德緊張的手足無措,想去抱,又不敢碰她,朱靜月虛弱地說:“抱過來,給我看看……”曲非煙嗯了壹聲,抱了孩子輕輕放在床上,吳天德這才長籲壹口大氣。
  壹個老媽子說道:“老爺,來看看小少爺!……”吳天德忙搶過去,那小孩子已紮上了臍帶,老媽子正給他包著被子,小家夥看來十分強壯,不斷地揮舞著手腳,壹雙黑如點漆的眼睛居然是睜著的。
  吳天德嚇了壹跳,忙問道:“他怎麽睜開眼睛了?小孩子不是壹出生就閉著眼睡覺麽?”老媽子笑道:“不是的,老爺,身子強壯的小孩子,壹出生就會睜眼睛的,妳瞧小少爺多結實,和老爺壹個模樣!”
  吳天德歪著腦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他哪裏和自己壹個模樣,那小小的、白白胖胖的身子嫩得能掐出水來,害得他碰都不敢碰壹下,就這樣還叫結實?
  實在無處可碰,他忽然伸手輕輕握住了那小家夥的壹只手臂,好細的手臂,似乎食指拇指壹環就能扣過來。
  他的手指更細,吳天德心驚肉跳地看著:怎麽手指這麽細?感覺比火柴棒也粗不了多少,還有些半透明的感覺,老天!這麽細還不壹碰就斷了?嚇得他連忙又放了手,小娃娃似乎有些不悅地揮了揮手,又哇地壹聲哭了起來……
  看著老媽子渾不在意,十分“粗暴”地將兒子的手腳按在身邊,綁進包裹裏,看得吳天德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吳天德整整壹天壹夜就陪在靜月和兒子女兒身邊,不過他可沒福氣抱他們,單是藍娃兒三個人已經搶得不可開交了。
  夜深了,寶貝兒子剛剛吃了奶又睡了,朱靜月望望身邊的吳天德,又看看大床中熟睡的壹對寶貝,甜笑著對吳天德道:“天哥,想好給咱的兒子、女兒起什麽名字了麽?”
  吳天德壹呆,前兩天倒是想過許多很威風的名字,偏偏現在壹個也想不起來了。他定定地註視朱靜月那美麗的臉龐良久,想起自己際遇之奇,莫過於此。有誰會想到,自己壹個埋頭在夥房中的廚師會穿越古今,來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創下壹番傳奇,娶得如此嬌妻,還有了這麽可愛的壹對寶貝兒?
  他想了想,寵溺地看了看那對熟睡的娃娃,對朱靜月輕聲笑道:“女兒叫笑笑,兒子叫傲傲,他們的大名就叫吳笑、吳傲!”
  朱靜月重復了壹遍,低低地笑了起來:“笑笑?因為女兒愛笑麽?呵呵,我可不喜歡兒子太驕傲呢!”
  吳天德挑了挑眉,認真地道:“不是要他傲,是要他將來面對任何人時,都有傲的本錢!”
  他微笑著望望壹對兒女,心道:“笑傲江湖!妳賜給了我新的生命,我就用我壹對兒女的名字來紀念妳吧!”
  天漸漸亮了,朱靜月的臉色漸漸不舍起來,她抓著吳天德的手摩挲著自己嬌嫩的臉頰,癡癡地說:“天哥,嵩山五嶽大會就要開始了,妳是劍宗掌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門下弟子們獨自支撐大局,要是再不去,就趕不及大會了,妳是不是壹早就要走了?”
  吳天德歉然地望著她,半晌才點了點頭,艱澀地說:“對不起,月兒!”
  朱靜月輕輕地笑了,說道:“傻哥哥,反正參加了大會,妳馬上就會回來嘛,在這個世上,妳總要做些事的,妳付出了,也同時獲得了榮耀、尊重和權利,我為我的男人感到驕傲,妳有什麽抱歉的呢?”
  她癡癡地望著吳天德,好久才道:“帶上儀琳和娃娃吧,她們二人都學過妳的獨孤九劍,去了是壹大助力,家裏這麽多人,伺候得無微不至,有非煙妹妹陪著我就好。”
  吳天德吃了壹驚,說道:“我只是去參加五嶽大會,帶上她們做什麽?讓她們都在家裏陪妳!”
  朱靜月輕輕而堅定地搖了搖頭,低聲說:“我要妳安全回來!天哥,那天妳和封大哥他們的談話非煙都聽到了,是不是那個姓左的不懷好意?我雖然壹直沒有機會動武,但也看得出練了九劍的娃娃武功進境有多大。儀琳本來是差些的,但她學了回聲谷獨門輕功,現在也不在娃娃之下,有她們幫著妳,勝算大些。好天哥,這回聽我的,別讓我牽掛,好麽?”
  吳天德張了張嘴,迎上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我聽妳的,天哥哪壹回不聽月兒的話?妳別操心了,多睡壹會兒吧。”
  朱靜月聽了這才嫣然壹笑,滿意地合上了眼睛……
  天亮了,朱靜月睜開眼睛,只見曲非煙雙手托腮,正坐在床邊,眸中不由閃過壹絲失落,輕聲問道:“天哥走了?”
  曲非煙點了點頭,說道:“嗯,天哥哥見妳睡得正香,不肯將妳喚醒,他說……他壹定盡快趕回妳的身邊。”
  朱靜月微微壹笑,扭過頭去,忽然瞥見枕旁放著壹枝可愛的花枝,上面結滿了細小的淡黃色花蕊,她拈起花枝,湊到鼻端壹嗅,那花卻淡淡的,沒有壹絲香味。
  朱靜月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周王府那個冬天,當壹夜纏綿之後,清晨時乍壹睜眼,枕邊也放著壹枝花,壹枝紅艷如火的梅花,那花也是清淡雋永,並無香氣。
  朱靜月唇邊溢出壹絲滿足的笑意,輕輕吟道:“心徑悠悠,真愛無香,有夫如此,今生何求?”
  ※※※※※※※※※※※※
  近午時分,壹騎快馬飛馳進華山吳府。
  聞訊趕來的曲非煙見是壹個肌膚吹彈得破、身材纖秾合度的大美人兒,不由微泛醋意:“難道是吳大哥在外邊惹下什麽風流孽債,人家找上門來了?”
  她正要問這女子姓名,忽然感覺壹陣眼熟,心中不由壹驚:這女子……相貌好熟,記得爺爺曾帶自己去昆侖山傳授壹位大人物七弦琴法,難道這人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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